“上次那株二品灵药养了多少天?”
“三天。”
“这灵植灵气不稳,本就半死不活的。依我看,别说三天,今晚就得死。”
“那怎么办?”十一师兄盯着院中,拿出经书坐在石凳上,陪着放在石桌上紫藤晒太阳的师兄,心疼地皱紧了一张稚气未褪的圆脸:“大师兄这么喜欢它,要是死了,肯定会伤心的。”
“要不今晚偷出来,找个地埋了,明天再给大师兄说灵植自己跑了?”
“瞎出主意,就这一条藤,能跑哪儿去?还不如让榕榕给点灵气,看能不能救一下。”
刚把一颗翠仙玉彻底医死的木榕榕欲哭无泪:“能行吗?我,我不敢,要死得更快了怎么办?”
从容淮开始看经书,直到太阳西斜,容淮收好经书抱着紫藤回房,这一群人仍旧没商量出个对策。
夜晚,星河满天。
被容淮放在窗台上吸收月华的紫藤周身弥漫着一层白雾,浓郁至极的灵气在叶片藤尖上凝成水珠。
灵气充沛全身。
不仅碎裂的筋脉得到缓解,连着化成人形后,有了意识的这二十二年来,时不时折腾得他痛不欲生的神魂痛楚也舒缓了许多。
神识渐而苏醒。
重锦欲舒展全身,结果发现根本动不了!他低头,只见自己大半条藤埋在土里,那种潮湿粘腻的感觉当即侵袭全身。
???
谁把他埋在这脏兮兮的土里的?!
他生在水里,长在水里,生平最厌恶的就是土!
作者有话要说:
没改错字和病句。
第四章 浇水
月光下,投在窗台上的纤细影子左右扭动。藤条撑着泥,艰难往外试图抽出藤身。
奈何容淮担心泥太松,藤条被风刮倒,以及害怕藤条不能更好吸收灵气,所以特意压紧了泥土。
折腾了好一会儿,身子没出来,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力气再次耗得一干二净。
藤条软了身子,垂头丧气地掉在盆里,修为没一点,一身伤,还被摁在这湿腻腻的土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化形。
越想越气,越想脑袋越疼。
藤条一把甩掉旁边那根碍眼的树枝。
缓了会儿,又吸收了灵气,恢复了一点力气的重锦借着月光,环视着自己所处的位置。
虽然很厌恶脏泥,但重锦并非狼心狗肺之草。源源不断的灵气从埋在泥里藤身处传来,显而易见这下面放着灵石。不仅如此,这个玉盆也在一直聚拢灵气。
这些灵气都在疗养着他因自爆而残缺不全的身子,而做了些事的人正躺在不远处的床上休憩。
有光透过未合的窗扉,直接落在那人身上,连着清冷月光也变得温柔起来。
美好的事物总是令人赏心悦目。
更何况这人仿佛春日的湖,生来便是安静柔和的,饶是熟睡了,温润眉眼依旧带笑。舒缓宁静的气质,只消一眼,不管多少躁动暴戾情不自禁消散得一干二净。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
素来挑剔的重锦又看向那人露在外面的手,上面紧贴骨节,白日里让他吃瘪的手套依旧没有取下。
那手套灵气暗敛,在月光照耀下发着淡淡荧光,虽然他不懂修士那些法宝,但也知这并非寻常之物。
很快,重锦又发现这人的奇怪之处。
这人周身的灵气是死的,完全不同于正常修士体内因吐纳而流动的灵气。
换言之,这人没有灵气。
白日所感受到的灵气并未来源于这人身上,而是源于他身上所佩戴的法宝。
如今修真界正处鼎盛时期,灵气浓郁,不管多差的资质,只要不是死的,再不济都能引气入体。
所以,这人根本没有灵根,是个不能修炼的修士?
和草木是不是灵植一样,人能不能修炼,仅凭相貌就能看出。俗人不管相貌再好,放在修真界只算平平。
眼前这把他种在泥里的呆子,体质通透,气质赫然,怎么看都不像无灵根的俗人。
头疼。
清醒了一会儿,身子便已经受不了。没能多想,重锦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旭日初升。
容淮随往日一样起了个大早,天边朝霞灿烂夺目。每天他第一件事,便是把他的草搬到外面晒太阳。
虽然只有两盆,但丝毫不影响他的热情。
来到窗边,他发现比起昨天半死不活的模样,今天的紫藤肉眼可见地精神了许多,原本恹恹的紫叶如今直直延伸着,连撑着紫藤的树枝也不见了。
把两盆放在树下的石桌上,容淮从后山灵泉取了泉水。清晨的泉水清冽冻人,容淮并未急着浇下,看了眼尚且湿润的泥土,将灵泉一道放在石桌上。随后看起自己昨日未看完的经书。
“大师兄。”
“大师兄~”
师弟他们一来,瞬间热闹了起来。
“大师兄。”十一师弟跑到石桌前,笑得开心:“送给你!”
像幻术般,小十一从身后变出一束木头刻的草。也不知道他怎么雕刻出来的,分明是僵硬的木头,经过小十一的手,草身柔嫩,经络叶脉栩栩如生,甚至还会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谢谢。”容淮微笑着接过。
“师兄,这是昨日你带回来的那株灵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