狞猫的声音透过门上安装的收声系统传出来,里头的声音是带着疑惑和不解的。
“我记得在幼儿园的时候,从来不会赖床,不管是下雨还是出太阳,到了时间点就会自己起床啦。怎么今天突然起得这么晚了?”
小王子:QAQ!
柠柠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多疑了起来,他以前明明不会问这么多问题的!
完全不会撒谎的小王子心力憔悴,只好一次次将目光投向秦戈。
秦某人的心像胸前的毛发一般,迅速地膨胀了起来,如同一个浮空的气球般的,愈来愈大。
小王子按照他所说的一字一句跟门外的狞猫道。
“我昨天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踩滑了一下,摔到了腰,疼得大半个晚上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早上醒了以后也还在疼。”
他顿了顿,又道:“柠柠,你等我一下,我再休息一会儿就起来,你要是饿了就去厨房找机器人,想吃什么菜你随便点,我请客!不用客气,菜没有了你就要下单,马上就可以送过来了的。”
“抱歉,我实在疼得厉害,等下把你送去幼儿园我得去医院看看。”
狞猫蹙眉听他说完,忍不住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你受伤。昨天晚上的暴风雨实在是太大了,我看新闻说好几个地方都被水灾淹没了。”
祁云心虚虚地抓紧了衣服下摆。
“对,就是昨天的暴风雨太大了,我是关窗户的时候淋到雨了,回房间的时候脚滑了一下,所以才会不小心跌倒的。”
狞猫又说了些什么,迈着猫步走了。
祁云舒气,放松下来后,他把猫猫抱在怀中用力亲了一口。
“这次多亏了吉祥,不然我肯定不知道要怎么和柠柠说!”
秦戈用自己柔软的毛毛蹭蹭他的面颊。
“喵呜。”
小王子歪了下头,欣喜道:“吉祥是在安慰我吗?”
秦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有时候猫猫叫并不是因为想说什么,而只是单纯地想叫一声,生气了也叫、高兴了也叫、委屈了也叫、吃醋了呢叫。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更像是猫猫的撒娇。
这种撒娇只有对最亲近的人才会出现。
小王子显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在他脑袋上亲了又亲。
一人一猫一同窝在床上,等机器人送货上门,没多久,小王子的终端“滴”了声,显示的消息为机器人已送货上门。
秦戈跳下床铺。
“我去帮你拿。”
小王子忙帮他解开了房门的锁,让吉祥独自出去帮他拿东西,自己则独自待在房间里等人回来。
小王子等得无聊,思绪一个不小心走了神。
他昨天晚上梦见姐姐了。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梦里不管发生了什么,醒来后都会变得模糊起来,事也好,人也罢,悉数如同一张被浸在水中的纸张,上头的字迹被一点点浸泡、稀释,直至完全模糊到看不清上头还有没有字。
小王子现在便是这么个情况。
他记不起来梦里人的脸,却清晰地知道,那个人就是他的姐姐。
他一开始原本是和吉祥在玩的,后来不知怎么的,他沉进了海里,紧接着,他便见到了姐姐。
姐姐每次在他的梦里出现得都很短暂,短暂到他还来不及把自己发生的事告诉姐姐,梦境便已然消失不见。
昨天的梦里他和姐姐聊了什么?
姐姐好像问他:身边有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他的回答是怎么样的?
他说:“有的呀。哥哥、姐姐、父皇、母后、吉祥、好心人、小兔、小黑、小花……”
他说这些时,姐姐只是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话罢,姐姐揉了揉他的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该长大了。”
梦境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后面好像还发生了什么,但是小王子记不起来了。
他有关梦境的回忆便只到这里为止,再多的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姐姐为什么要说,他是时候长大了呀?
他三个多月前就长大了呀。
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虽然很多时候会有点笨笨的,但他不是早就长大了吗?
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小王子想不清楚。
他不清楚、不明白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比他的头发都多。
祁云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秦戈带着虹膜变色器回来后,他便飞快抛开了这个疑问,打开收缩盒,从里头取出被缩小的虹膜变色器,利用收纳盒里附赠的工具将之恢复原状。
这是一片薄膜状的弧形物体,被盛放在黑色的小盒中,需要用买家的指纹认真才能打开小盒取出虹膜变色器。
小王子把虹膜变色器戴上了。
他眨了眨眼,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干涩感,也没有任何不适感,如同没有佩戴一般。
秦戈把说明书翻出来,随意往上瞄了一眼,“单次使用频率不建议超过七天,七天保养一次,连续使用极限日期是一个月,超过一个月会自动溶解变成液体从眼中流淌出来。只要七天从眼睛里拿出来保养清洗一次就可以了。”
祁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旋即眼睛微微一眯,“吉祥,你懂的东西真的好多啊,你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