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钰南雪的眼神哪是在看人,分明是在看死物,其间的寒意几乎要让人窒息。哪怕他也有点脊背发凉。
然而在错浮生抬头的一瞬间,森冷褪去,只余下温柔与宠溺。
啧,白奕暗叹这个钰南雪可真是变得一手好脸,也难怪错浮生看上去被吃得死死的。
“一码归一码,游戏里自然得算清楚。”错浮生耸耸肩,“我们去了国师那里,你呢?”
白奕收回思绪,终于稍稍正经了神色道:“太后殿里,我偷偷潜进去了。”
错浮生没问怎么进去的,每个人总有自己的方法。
若是白奕没来找他们,他原本也是打算找个时间偷偷进去打探的。
不过那样的话恐怕时间就该拖到明天了。
毕竟这里的白天越来越短不说,晚上还不能出门,不然下场就跟那个沈娇一样。
但光是第一晚,除了自己是纯属作死,其他人也都受到了不轻的袭击。
依照这个游戏的习惯,接下来的夜晚只会越来越危险,这是在逼着玩家加速通关。
“一人一条。”错浮生道。
“可以。”白奕同意了。
简单描述了一下国师的住所地,然后错浮生道:“后院有机关密道,机关在台阶旁边。”
“太后的内室梳妆台下面有暗格,机关是那面铜镜。”
“国师在研究长生不老之术,密室里面都是孩童尸体与被取下来的器官。”
白奕听到这里,轻笑,“手段倒是有够残忍的。”跟他们当中的一些魔修有的一拼。
随后又道:“我在暗格里发现了一把剑,还有一张狐狸皮,看上去年份都有点久了。”
“就这些。”白奕摆手,“太后的宫殿里没有其他什么线索了。”
错浮生看着白奕,半晌后轻笑,“真的没有了吗?”
白奕面色不变,倒像是有点疑惑,“还有什么吗?”
“就比如......”错浮生走上前,一字一字轻声道:“一只簪子之类的。”
“!”白奕的神色终于沉了下来,定定看着眼前的青年。
对方没有说错,他的确还在暗格里发现了一枚簪子。一眼认出那是画像上面苏婉戴着的簪子,直觉会有用,便收了起来。
而且那簪子下面还压着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可对方是怎么知道的,明明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入太后的房间。
对上那双烟灰色的眸子,白奕再次意识到,错浮生此人只是看上去病弱单纯,但其实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这样。
哪怕早就知道对方实力强大,不然也不可能在新人游戏里击杀BOSS。
但那转瞬之间变得阴郁暴戾的眼神还是让人颇感意外。
这对师徒,怎么一个比一个还能演。明面上全都是小白花,暗地里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错浮生看着白奕变了的神色,轻轻舔唇,低笑,“没事,公平交易,说不说是你的自由,对吧?”
话语间满是恶意的戏谑,还有一种猫捉老鼠的满足感。仿佛白奕的隐瞒于他而言就像个笑话,而逗弄对方能够让他无比愉悦。
错浮生的声音压得很低,钰南雪并听不到,自然也没看到他小弟子的神情。
只在对方笑眯眯转回来的时候温柔一笑,然后牵住了对方微凉的手,小心翼翼避开指尖的裂口。
“说了什么?”
错浮生摇摇头,刚才充斥着阴郁的眼神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刻倒像是心情极好。
“就是问了问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他会知道那只簪子的存在也是因为昨晚的幻境,场景的最后,太后抽出了苏婉发髻间的那只簪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袖中。
那只簪子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甚至做工跟太后头上那些精致的饰物相比,要来的粗糙许多,唯一值钱的地方大概就是那木料了。
但就是这么一只普通的簪子,却被一国皇后戴在头上,还让太后争抢。
究竟是有哪里特殊?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灵感,错浮生突然想到了他以前送给师尊的耳坠。
那簪子跟耳坠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原材料昂贵,手工却一般。
带着小绿一起走远了一些,错浮生这才停下脚步,看向了钰南雪。
“师尊我问您一个问题,您一定要认真回答。”
“什么问题?”
错浮生指向一直被钰南雪戴在右耳的耳坠,问道:“师尊您明明不喜欢这等艳丽的饰物,为什么却一直戴着这枚耳坠?”
钰南雪微微一愣,原以为生生要问什么严肃的问题,没想到居然是问这个。
抬手轻轻抚了抚耳坠的长流苏,眉眼弯起,“因为是生生送的啊,而且是亲手做的,师尊喜欢的不得了。”
有什么灵感在脑中突然闪现,错浮生差一点便能抓住。
“为什么是我送的,师尊您就喜欢呢?”
钰南雪揉揉错浮生的脑袋,“因为师尊喜欢生生。”
“!”错浮生猛然睁大了眼睛,“对,就是喜欢!”
都是被太后这一层身份,以及对方如今苍老的外表给蒙蔽了,以至于他一直潜意识忽视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对方其实是与苏婉差不多大的女子。
甚至曾经的容貌可谓是艳丽风华,绝对的让人见之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