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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婉棠是拿着北冥令过来的,被北冥当作贵客,在北冥特有的婚礼上吃喜酒,在无数欢呼的人中,目送北冥珞与行钧执手相望入洞房。
    她坐回桌边。
    此处无人识得她,她也不必顾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喝得醉醺醺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趴在桌上哭起来。
    有人坐到她身边,将她搂住,慈爱地问道:“怎么了?”
    她泪眼婆娑地看见北冥桐慈祥的脸,依偎进她怀里,道:“都终成眷属了,真好啊……”
    北冥桐像奶奶一样轻轻拍拍她,“你也定能同你爱之人终成眷属的。”
    白婉棠拿起酒杯,一杯一杯地饮下,“是啊,待我忘了他,回到家。我也许会有一个喜欢的人,我会和那个人成亲生子,吵吵闹闹,又互相扶持,像普通夫妻那样过一辈子……”
    “这样不是很好吗?”北冥桐哄她。
    白婉棠靠在北冥桐怀里抬起头,望着遥不可及的明月,道:“可那个人,不是他……”
    *
    白婉棠在北冥呆了很久。
    北冥在书中没有什么戏份,她无需害怕在此留下痕迹。
    北冥珞与行钧毕竟年轻,还要历练,成亲后不久离开了北冥。
    北冥桐的孩子也大多成年,有了各自的家与生活。
    白婉棠不常和北冥族人来往,北冥桐会带着她在北冥逛逛。
    她会带她去北冥的草原,在草丛里坐着,给她用草叶编蚂蚱。
    白婉棠接过蚂蚱,好好地收起,像小孙女对奶奶撒娇,说:“我喜欢蝴蝶。”
    北冥桐就笑呵呵地给她编蝴蝶。
    她还会带她去打猎,去冰原上纵马驰骋。
    就好像这一次,她白婉棠不再是被北冥桐抱回来的北冥仙,也依旧是北冥桐疼爱的“小孙女”。
    只是她不能告诉北冥桐,她可以叫她仙仙。
    北冥桐只能叫她,阿鹤。
    *
    三百年仿若弹指一挥间。
    白婉棠离开北冥,暂居幽州小仙境时,听闻魔域与修真界的结界又动荡了。
    不多久,独孤极回来了。
    他修为大减,要随这一代玄鸿宗弟子一起再次重新历练。由此结识崔羽灵、藤千行和柏怀。
    炮灰反派们等着看他笑话,对他极尽嘲讽,都被他一一打脸。
    众人这才发觉,他不是修为退化,而是有了和他们不一样的道。
    他依然是当年那个风姿无双的独孤极,甚至比当年更令人望而生畏。
    作为这类升级流文的男主,修真界自然少不了有关于他的流言蜚语。
    听闻他和魔族公主关系匪浅了,又听闻他和玄鸿宗大小姐崔羽灵互生情愫了,还有数不清的小配角,其中还有熟悉的名字——巫娅,乌尤……
    白婉棠与修真界许多在书中无名无姓的人,被“众人”二字概括,在茶楼酒肆听他的故事。
    一边听,一边翻翻书。
    她能感觉到,很快她就要回家了。
    突然有一天,茶楼里来了个贩子,手持一卷画,道这是独孤极失踪前,遗落在玄鸿宗未完成的墨宝,起价拍卖。
    众人纷纷围上去。
    高高踩在桌上的贩子展开卷轴,画卷上,是一抹红影,只起了个形,看得出是名女子。
    众人惊叹这人是谁,这人才是传闻中独孤极真正心仪的那位。
    白婉棠手持北冥令出来,夺走画道:“我在独孤极失踪前与他认识,这画根本不是他的笔墨,是假的。若你有不服,就随我一起去玄鸿宗对峙。”
    这画是真是假,难以分辨。
    贩子也是从别人手上买来的,说是从玄鸿宗偷出来的,不能闹大,一见北冥令就怂了。
    白婉棠不与他计较,还大方给了他些灵石,当作买下这幅画,这人连声道谢离开。
    茶楼里的人一哄而散,都发出扫兴的嘘声。
    “倒也是,三百年前,我也没听说过独孤极认识什么红衣女子。崔羽灵那几个,也没有穿红衣的……”
    说话的人忽然话音停下,看向持画离开的白婉棠。
    她一身红衣,默然离去。
    *
    那是他的画,上面还写了“鹤”字。
    入夜,白婉棠在自己院子里,用火盆把它烧了。
    这世上不该有“鹤姑娘”。
    她带上收拾好的东西,离开小仙境,回到人间都城,和守姻缘树的老人一起,守起姻缘树。
    人间是最适合她的地方。
    生老病死,童老更迭,不会有多少人记住她。
    她不老不死,或许会成为传说异闻。
    但人间传说异闻太多,她终将淹没在岁月洪流中,被人遗忘。
    她和老人一起,春夏给树修枝,秋在树下扫叶,冬给树干保暖。
    像照顾孩子一样。
    这时候守姻缘树的,还不是那较真的老头,是个和蔼的老奶奶。
    最初几年乞巧节,白婉棠都会拿块姻缘笺,写些字,然后烧掉。
    后来的乞巧节前,老奶奶会为她备一块姻缘笺,备一个小火盆。
    乞巧节当晚,老奶奶会在树下走来走去,安慰那些未等到爱人的失意人。
    她就坐在树下,在牌子上写字,
    后来老奶奶快死了,临了把她单独叫进屋里,握着她的手道:“婉棠,我走了,你就一个人了。你去找你的那个独孤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