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抄几份,送给各城的守城仙,让他们多加提防拟金这样的存在,也要留意会侵蚀守城仙的邪脉。
当然,有关独孤极的话就不用抄了
她布阵斩杀拟金。
拟金临死前没有像其他邪祟那样,本能地求饶。
最后一刻,他远远地望向了浚城的方向,“拟金这名字,是她给我取的。”
她,说的是浚城的守城仙。
拟金死后,这句话总在白婉棠耳畔回荡。
她心中沉闷,却说不上来是为何。
她在仙祠内散心,到书童誊抄供词处,听见他们闲聊:“没想到,邪祟也会喜欢上一个人。”
“邪祟就是邪祟,喜欢又如何呢?他自己到死都不能理解,那是种怎样的感情。还不如不喜欢,省得互相折磨。”
“我看浚城的守城仙未必不知道他是邪祟,只不过……”
白婉棠推门而入,开门声打断他们的话。
书童们连忙闭嘴。
白婉棠好奇道:“你们接着说,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因为对他也动了心,所以留下了他。以至于到最后,她自己都成了邪仙。”
白婉棠不解道:“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从那邪祟的口述里。”
若是不喜欢,守城仙与邪祟三番两次地相遇,就不会是对他笑,而后与他擦肩而过。
若是不喜欢,拟金就不会总是冒着被除掉的危险,偷偷地去看她。
若是不喜欢,最初相遇之时,他就不会提醒她有邪祟偷袭,她也不会给他取了名字。
“为他取了名字,就有了羁绊。”
白婉棠摇摇头:“你们说的这些,拟金都给出了理由,无关情爱。”
“拟金是邪祟,它不懂情,也不相信自己会对守城仙有情,自然就会找与情无关的理由来掩饰他的所作所为。”
“就拿他要杀您一事来说,他说要杀香火最旺盛的守城仙,超越独孤极。可是他若想超越独孤极,为何又想让独孤极杀了您?”
白婉棠笃定道:“这就是邪祟思路与常人不同的地方。”
书童们笑起来,不认同道:“那是因为,独孤极杀了他喜欢的人,他潜意识里就想杀独孤极喜欢的您。”
“谁杀了您并不重要,只要能让独孤极失去您,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白婉棠冷下脸来,“谁说独孤极喜欢我?”
“城里人都这么说呀。自从上次他为了您的一句话,买了满城的豆沙包子,还跑去和小孩儿学着叠纸鹤,谁还不知道他的心思呢?”
“……”
白婉棠无甚感觉。
所有人都觉得他喜欢她,但她还是不信。
“其实我觉得,三皇子也喜欢您。”
“放屁,他对我那么抠。”这个白婉棠否认得很坚决。
书童们又笑,指指她头上的金钗,“他要真对您抠,就不会隔三差五送您金钗了。您瞧瞧您头上的,屋里妆台上的,哪根钗不是他送的。”
“他都不请我去明月楼。”
“那地方怎么说都是风月场,他自然不要您去。他自个儿不是除了有事,平时也不去嘛。”
白婉棠听得糊涂,在桌边坐下,手撑着腮帮子思考起这群书童的话。
书童们又八卦道:“您是仙人,不理解他们的感情是正常的。”
“他们两个对您都是痴心妄想,您不用放在心上。”
“不过您若是对他们有意,我们也是乐见其成的。”
“您比较喜欢他们两个之中的谁?”
门外站着两人,默然地听了许久。
——独孤极和萧煜。
第62章 古怪 术法,都反噬到了他身上。(修)……
她该是喜欢他的, 只会喜欢他。
曾经独孤极理所当然地这样想,听到这种问题只会觉得可笑。
可此刻,他突然有些不敢听她的回答。
好似那是一把会杀死他的刀, 她一语能定他生死。
他想走, 他的尊严和矜傲却不允许他落荒而逃。
他站在门口听她的审判。
她沉默了一会儿, 道:“我谁都不喜欢, 就算喜欢,也只能作为朋友去喜欢。”
又叮嘱书童们道:“不要问这种问题, 也不要把这些话传出去。倘若他们真的喜欢我,听到这些话会难受的。”
“我只是不喜欢他们,又不是要折磨他们。他们如果喜欢我,那也不是犯错, 只是喜欢错了人,没什么值得议论调笑的。”
话音落下,萧煜抬步要进去, 看到独孤极, 又想到些什么,缩回脚, 转身离开, 心乱如麻。
独孤极静静地站在原地良久,推门而入。
他和她之间从始至终都是错误。
可他就是执迷不悟,死不悔改。就算喜欢她是喜欢错了人,那又如何呢?
白婉棠瞧见他, 眼里闪过心虚,“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说的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背着人说闲话,终归是不好的。
独孤极一向不屑撒谎, “来了很久,都听见了。”
不仅是白婉棠,书童们也都心虚地缩起脖子。
寂静在屋里徘徊。
白婉棠迅速调整好情绪,把他拉到无人的地方去,道:“既然你都听见了,那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