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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边的血池翻涌起伏,一滴水从血池里跳到她身边,像小狗一样在她面前蹦了两下。
    那是千萍湖妖。
    秋芷用手指点点水滴,叹道:“都怪这蠢货,竟把您给带到这儿来了。不然,我还能和我的穹郎在这地方,再多回忆回忆我们的过去,多看看当初我们之间不同的可能性。”
    话说到这,白婉棠便已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四个被千萍湖妖卷到这相思冢来,是当戏子扮演秋芷的过去,演戏给秋芷看的。
    至于演完了到底能不能出去,看看秋芷身下的白骨山和血池里飘的棺材就知道:
    ——想出去?做梦。
    等秋芷看完戏,死才是他们唯一的归宿。
    白婉棠心想这秋芷多少有点疯了,趁秋芷与独孤极“叙旧”,悄悄靠近柏怀,同时在血池中漂浮的棺材里寻找自己的身体。
    她一眼扫过去,看到了柏怀的身体,没看到自己。
    在秋芷身边蹦跳着的水滴,却在各个棺材间跳动起来,最终停在一副空棺上,指引她这空棺便是她身体所在。
    这水滴为何会帮她,白婉棠大致也有点猜测。
    白骨山上的秋芷有点疯疯癫癫,那么媒婆就不可能是她。在这里还能扮演媒婆的,便只有千萍湖妖。
    这只妖似乎有些自己的盘算。
    不管它在盘算什么,目前看来对她是有益的。
    秋芷与独孤极“叙旧”叙得打起来,白婉棠趁乱掏出匕首,打退崔羽灵,解开柏怀身上的束缚。
    柏怀接代她去和崔羽灵对战。
    她趁机越过一个又一个棺材,在那副空棺上停下。
    空棺结界被打破,显露出紧抱在一起的她和独孤极。
    她问千萍湖妖道:“我该怎么回到自己的身体去?”
    千萍湖妖化作媒婆样,仪态万千地坐在另一幅棺材上,道:“手触眉心,凝神静气。”
    白婉棠给照做,换回自己身体的过程却比她想象中的要慢许多。
    好不容易换回自己的身体,她连忙套上傀儡身上的衣服,拔出匕首要去帮柏怀。
    一转头,却见独孤极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刚换回身体的柏怀被他掐住脖子提在手中几乎晕厥,脸憋得发紫,半个身子泡在血池里。
    他身后是倒下的崔羽灵,还有抱着白骨,奄奄一息的秋芷。
    他就像突然在身后出现的鬼,吓得白婉棠心跳一滞。
    几乎是下意识,她回身用手中匕首对准棺材里的他的胸口,颤声道,“放柏怀和我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独孤极掐柏怀的手反而收得更紧,“白仙仙,我把你带到这里来,就是让你这样对我的?”
    他以为他要带她离开,她会对他很是感激,真心实意向他认错。
    他不会轻易原谅她做错的事,但也愿意给她机会去弥补。
    可当他处理完秋芷回来找白婉棠,要带她走,她却拿刀抵着他真身的心口。
    他对她当真是大发慈悲,而她当真是不知好歹。
    那刀上缠着的丝闪烁的银光,让独孤极眼眸刺痛。
    那是吞灵蛇。
    她知道了他心脏的秘密后,不是像在阴阳关时那样心疼他。竟是要用吞灵蛇,那可吞吸一切所触灵物的邪物,来刺他那颗心。
    独孤极的眼神阴沉得可怖,痛恨背叛的滋味在澎湃。她就是个白眼狼。
    白婉棠沉默着,抵住他心口的匕首没有半点撤退的意思。
    是他带她走到了可以出城的这一步没错。可如果没有他,她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受这么多苦。
    他那仿佛是她对不起他的眼神,让白婉棠觉得可笑,道:“独孤极,我从来不欠你什么,但你却一直在折磨我,羞辱我。我们早已没有任何关系,只因为你想要我的神骨和神莲,你就囚禁着我不放我走。你还想让我感激你?你凭什么。”
    折磨?
    她多少次撒泼骂人,打他咬他踹他,他都没要她的命,也没有像处罚手下那样剥她一层皮,这就叫折磨?
    囚禁?
    她原本就是他的,留在他身边是做理所当然的事。
    他没将她剁去手脚,做成人彘放进坛子里限制她的一切,不过就是要她不离开他的视线,这算什么囚禁?
    独孤极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裹了冰般寒冷的恼恨。
    他恨她不知好歹,恨她身怀神骨和神莲,让他不能杀了她。
    他掐着柏怀的手改为提着他的头发,指甲刺进柏怀额间的皮肉,冷笑:“你说折磨?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折磨?”
    他指甲往上滑,几乎要开始撕开柏怀的头皮。
    白婉棠就像被刺激到而做出的应激反应,没有思考,将匕首猛地刺进了他的胸腔之中。
    吞灵蛇触碰到独孤极胸膛里,那真正的息泉之脉。弹指间,白婉棠感到蓬勃的灵力被灌入自己体内。
    她慌忙拔出匕首,息泉之脉被吞灵蛇纠缠,随匕首一并拔出。
    业火与激荡的灵力融合,攻向独孤极。
    他神魂在绝灵渊受了千年的折磨,一直没有恢复。这具身体又受秋芷操控的傀儡,仅凭半颗假息泉之脉的灵力,击杀有操控能力的秋芷,已让他遍体是伤。
    他扔开柏怀避开她的攻击,却还是被划破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