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首于谢卿姒的耳根旁,言语间透露出邪肆:“既然在卿姒的心里,我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倘若我不行恶劣之事,便枉费你此番真言。”
“空竺,你作甚!你若仗着我如今体弱多病便欺我,事后待我痊愈,我定双倍奉还于你。”
谢卿姒歪头避开空竺的靠近,声音颤抖的反问。僧子沉声不答,见她面上闪现惊恐,眼里晦暗不明。
他瞧着她瑟缩瘦弱的身躯,挪着步子往后退,突然轻笑出声:“听你如今仍声中带厉色,既使我再如何折腾你,你亦是受得住。”
今儿她的身体已是越发的衰败,如今再血流不止,使得她更头疼欲裂。但此时空竺性情大变,诡异得紧,谢卿姒欺软怕硬的德性不由原形毕露,立马欲示弱。
然而,谢卿姒的话未出口时,空竺却已无心思再与她掰扯。趁她服软之际,他不由分说的抱起坐在地上的人,向木窗走去。
此时此刻,女子察觉到窗外的雨水飘在脸上,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惧怕,面色越发的苍白。
她搂紧空竺的脖颈,往他怀里钻:“表哥,我是一时糊涂,才口不择言。你莫记挂在心上,便谅解我一次,日后我绝不再犯。”
“你若不信,我可对天发誓。”在她话落后,空中便再次响起剧烈地雷声,似在耻笑谢卿姒的话不值得一信。
而深知她脾性的空竺,亦是嗤笑,根本不再理会窝在他胸口道歉的人。
于是在谢卿姒被雷鸣声震住之时,空竺便丝毫未做遮掩的抱她从窗口而出。
狂风大作,大雨滂沱,客星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皆回家避雨。
雨水击落在人的面上,似被冰雹砸到一般的疼。但是却未影响到,正踏空疾速奔向城外的空竺。
第95章 玉入珠 · ?
月夜时分, 狂风骤雨笼罩在客星城,行人纷纷回家避雨。
而却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一眉眼之?浮现赤色红纹的白袍僧,竟疾驰在泥泞的道路上。但更令人惊奇的便是, 他怀抱着一位额头血流不止, 孱弱的女子。
谢卿姒如今可谓是后悔不已, 不该失去分寸, 逞一时口舌之快惹得空竺此般动怒。
她忍着如刀刃的大雨,击打在受伤的脚踝。捂着疼痛不已的脑袋,软下姿态, 皱眉怯怯然道:“哥哥, 暂且不说黑灯瞎火的,此时暴雨倾盆而下。你若因此而受寒,于我而言, 心里更加愧疚难当。”
话完未听到僧子回应,继而再拽着他的衣袍, 赶忙再唤:“哥哥?”
然而空竺今日被谢卿姒一二再, 再而三的挑衅, 早已未再上她的套。此时雨水敲打在他玉白的面,令其越发凸显入魔的邪肆。
但佛子却未再如以往遮遮掩掩,反而狂妄至极的暴露于人前。他低头瞧着心生恐慌的谢卿姒,未生出半丝的心软,反而突然于诡异的原始森林中, 嘲笑一声。
不知他是笑怀中的瑟缩颤栗的人,亦是笑自个竟每每被她欺骗至今。
思及至此, 僧子越发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怒意,冷声冷语:“你此般作态, 我到分辨不出是惺惺作态,于我面前作伪否?”
“毕竟你从始至终皆在瞒着我,体内藏有妖邪之力。甚至觉得从始至终我为你寻药,从未是出自真心而行。如此自私冷情的你,我该如何再信任你的话?”
佛子话落,见谢卿姒唇瓣微张,但最终眼帘低垂,未再狡辩一二。
他的心徒然一沉,恍若被巨物堵住令他无法喘息。空竺不由冷笑一声,未再看令他憋屈至此的人。随之,脚步越发疾速的赶往原始森林深处。
眼盲的谢卿姒,自是未见到空竺入魔的迹象,只是以为因自个的话而才性情大变。在她苦苦思索着,该如何向僧子低声认错之时。
他二人便走到一密闭的洞穴,在里头竟再未听到外界的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而空竺甚至再施展法术彻底封住洞口,阻隔住一切进出的可能性。
女子此刻方才意识到处境的危险,立马挣扎着欲从空竺怀里出来,大声求饶:“表哥,我真的已经知晓自个的过错。我千不该万不该欺骗你,不知好歹的厉声驳斥,你的良苦用心。”
“表哥,你便再原谅我一次吧。”谢卿姒泪眼婆娑的苦苦哀求,生恐空竺今儿翻脸不认人。但在幽静的洞窟里,却未等到他的只言片语。
今日谢卿姒旧疾发作恢复原形,之后便被向单抓走,再历经险些丧命于月娅的手中。她早已身心俱疲,如今屡次三番的向空竺低头,她已是深感委屈至极,但是他却未如以往谅解她。
女子终究无法再披着柔和的面孔,娇纵的撕扯着空竺的衣袍,大言不惭道:“和尚,即便我之前的所作所为较为不妥,亦如何?我从未想着害你。你如今不依不饶的行为,便着实令人感到颇为不耻!”
“呵,既然如此,我便如你所言。”
空竺的面庞,不经意?被谢卿姒划破一道血口。血珠滴落在女子眉眼之?时,犹如佛子的红纹,更何况二人生着相似的桃花眼。
此刻,恍惚之时,竟一时难以分辨二人,恍若融为一体。
僧子见她微瞪双眼,怔愣住,似不可置信他方才的话。但是空竺可未欲再搭理谢卿姒,在她未及时反应之际,便把她朝地面一扔。
此番突如其来的操作,着实令谢卿姒吓一跳。身体在疾速的坠空,无助的感觉令她发出巨大的怒吼:“秃驴,待我出去,我非撕掉你这伪善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