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及此事,倒是令未苍暮顿时心里一咯噔。他偷窥一旁的空竺,示意令他替谢卿姒解释。
佛子却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捻珠,缓声:“卿姒时辰已晚,早日进到秘境便可早日与无关之人分开。”
噗嗤一笑便自谢卿姒的丹唇传出,佳人不由斜睨一眼空竺。以如此正经的口吻怼人,他可真行。
但是向来恣意的人,亦是知晓此时得顾及白允的脸面,不宜再与他起争执。
随即,谢卿姒趁着白允未发火之前,便与月娅解释:“你有所不知,我突然到此地的一个目的之一,便是受到姑母所托带女童归家。我一到秘境便到原始森林深处,协助苍暮破解阵法。”
“与此同时,我令牵银丝携女童到我跟前来,吩咐猫生快马加鞭的护送她回谢家。”
被放养的猫生,此刻正在原始森林里头憨憨大睡。似心领神会旁人在议论他,不由睡眼惺忪的打喷嚏,便立马再次入睡。
谢卿姒一本正经的,告知月娅始末后,便不再管她是否相信。她在空竺的搀扶之下,一同进入到秘境里头。
倘若此刻的月娅,未沉浸在关于此事的真假之中。她便可以瞧到谢卿姒经她身旁,丝毫未掩饰的得逞轻笑。
月娅此人心思极为缜密,谢卿姒一直在谨慎的提防她,否则不知何时便被她戳破真相。
可是谢卿姒的心里,却未因为可以圆谎此事而轻松。她反而在远离月娅之后,低头沉声:“即使方才我恢复原身,女童便消失,其中的确古怪些。”
“但是以方才月娅的口吻,似乎早已得知此事与我相关。表哥,你可揣测到她为何突然问及?”
“此事为何稀奇?月家擅长巫蛊占卜之术,而月娅此人的天赋在月家可称之佼佼者,其门下的能人异士便更不计其数。她一行人只需占卜一卦,便可得知一二吧。”苍暮赶着在空竺前面,一副邀功的解答谢卿姒困惑之事。
然而佳人却仍旧皱紧黛眉,沉吟不语。
“卿姒,你究竟在纠结何事,你两人倒是回一句话。”
苍暮似蜜蜂一般在谢卿姒的跟前,嗡嗡的叫嚷时,她终于从思绪中解脱。
佳人蛮横无理的敲击其脑袋,娇斥:“低声些,你生怕她未听到吗?至于你所言的事,人尽皆知,我怎会未想到。只是我总觉得,似乎出现我未注意到的地方。”
空竺见她着实焦虑不安,便缓声安慰:“你无需再思虑月娅此人,此时得暂且搁置在一旁。待到秘境中探得救治你旧疾的宝物时,再商讨此事吧。”
与此同时,佛子轻拍谢卿姒的肩膀以示安抚。他与苍暮颔首示意以后,便不由分说的携她到秘境,不容她再思量。
而在他三人身后的月娅,视线便从未离开谢卿姒片刻,灼热得似可以令她化为灰烬。
白允见此心里立即担忧,月娅仍在惦念方才一事:“你若心中未消除疙瘩,尽管告知我便是。届时离开秘境以后,我再令他三人与你致歉。”
“无事的,我只是再为待会探秘境而苦恼。里头危险丛生,不知该如何才能取得秘宝,全身而退。”
在月娅正虚情假意的回应白允时,谢卿姒一行人早已跟着众人,一同进入未知的秘境之中。
秘境的外观以圆形的湖面为主,其入口的通道便犹如一巨大的深坑,一望无尽头。
在众人以为破解子母阵以后,皆可以一同随行到里头时。若干修仙者在施法欲降落到底部,便被反弹回到秘境外。
此时空竺却毫发无损的,拥着谢卿姒缓缓在众人眼前成功降落到秘境。
其中蕴含的妖邪之力正逼迫众人原路返回,于佛子而言却根本不值得畏惧。
妖邪之力的威压于空竺倒是无碍,然而苍暮在落地之时,却禁不住俯身修整体内的真气。谢卿姒在破解子母阵时,早已大伤元气,所幸空竺紧紧相护,亦是未伤到她分毫。
可自谢卿姒返回秘境,空竺便瞧出她的身体比昔时更为虚弱。方才她与月娅起矛盾,他不宜在旁人面前替她诊治。
如今到秘境里头眼瞧着人已经所剩无几,而白允未跟上来。佛子便带谢卿姒走至一处拐角,为她检查一二。
女子也未避讳,探出纤白细手伸至僧子的面前:“你瞧病只是在徒增烦恼,怪疾早已令我损伤得厉害,应该抓紧时间去取药才是。”
谢卿姒话一落,她伸出去的手不到片刻便随意的收回,堪堪令空竺只瞧得一会儿。
他神色低沉,指尖摩挲着,似仍感到与她触碰之间的余热。诊脉的结果的确如她所言,但是空竺的心里却渐渐升起一丝的不安。
僧子未与身旁的人道出他所想,仅仅告诫:“倘若你身体不适,定得及时知会我一声,千万不可隐瞒。你可晓得?”
“晓得晓得,表哥尚且年少,怎的整日唠叨得令人头疼。”
谢卿姒摆手转身走人,极为嫌弃的表情,再配上此番话,着实乖戾得很。但在场之人却见,佛子眼里的冷寂反倒是闪现一丝无奈,一丝宠溺。
“我被秘境里古怪的妖邪之力,搞得尤为不适,怎么未见到你两人关心我?”在谢卿姒与空竺回到苍暮身旁之时,他见二人黏糊得紧,便不由喋喋不休的抱怨。
然而两人却径直从苍暮身边走过,丝毫未瞧他一眼,怒得他欲当场再闹腾一番。他人方准备在谢卿姒耳根前纠缠,让她不得清净,便见到已经赶至此处的白允与月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