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便听到室内传来一阵阵与此前相似的咳嗽,及其咒骂下人的声音。
待谢卿姒方想再上前仔细一探,谁知似惊动守在暗处的暗卫,甚至于几人身上隐隐有一丝妖邪之力传来。
女子暗道:“不妙”,便要立即走人,但为时已晚。就在她经不住额头冒冷汗时,安静得出奇的身后。
突然伸来一手抱住她。惊得谢卿姒就挥展牵银丝杀去。
但无论如何皆是无法施展灵力,甚至口被其用法力封印住,无法发出声音。
就在谢卿姒以为今日着入他人的道时,沐浴更衣后便不戴任何首饰的耳垂,突然感到身后之人轻吐的热气。
随之便闻到其身上传来熟悉的气息,原是身体僵硬的人,随即一软绵靠在男人的怀里。
果真如她所料,只听佛子言:“乖一点,这便带你离开。”
谢卿姒一回到玉清宫内,即便已是能开口言语,但她却心生恼意。瞪向紧跟她进到殿内的和尚后,便未道一句话,自顾自的朝屋内走去。
不到片刻空竺便被女子拿一绣花枕头丢来,随之而来的一句:“你这厮装神弄鬼的吓我作甚!”
而佛子被她一嗔怪,怒极反笑。瞧一眼,一不顺其心意便可劲造的人。倘若方才不是他及时赶到,此时她指不定被逮到何处。
恰巧此刻灵兽袋里的某物在闹腾,便径直施法放出,揪住其短圆尾,便扔向她的主人。
猫生刚一出来便被空竺丢一圈,脑袋晕头转向的在谢卿姒怀里蹭。不待他缓过来,便又被和尚放到一边仍由他自生自灭。
而袋中正准备修行的羽姜,一听到屋内的动静,便暗笑:“蠢货,在他二人闹架时出去,可自求多福吧。”
但谢卿姒可是难得心疼的抱起猫生,顺其毛发,再喂几块糕点。
而猫生惯是会顺杆子往上爬,耷拉脑袋,不肯吃。就差口中不能言,今日与空竺出去有多委屈。
猫生现今这般,女子可不再搭理他。放一盘甜点到一旁让他自个吃去。
而她面向一边,故作不知空竺散发出的冷气。但佛子见她正眼不带瞧的,不由轻呵:“整日与他人厮混,这倒打一耙的伎俩,可是学得越发活灵活现。”
谢卿姒原以为此人,会有一句软和安抚的话,最不抵会生气离去,但不曾想这回的话刺得她心里极不舒坦。
随即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人,就要离家出走。可佛子怎会再任由她胡闹下去,见势便紧牵其手,紧锁房门带人回屋里去。
随后她便被空竺使用灵力禁锢在床榻之上,任其如何恼怒他亦是不为动容。
待女子颇感困乏时,方才听到僧子言:“我一回到宫内便见你衣衫不整的出宫去。若非被我正巧瞧见,紧跟后头,你该陷入何种困境?”
“我终究是无法时刻陪伴在你左右。”
谢卿姒被他夹枪带棍的一顿斥责后,徒然听到这话。原是似被惹毛竖起浑身刺的刺猬,此时却怔愣在榻上一动不动,唇瓣嗫嚅。
佛子见此,挥手去除禁术,迈步上前坐于她身侧。抚起女子凌乱的乌发,言道:“我心忧虑,你可知?”
绕是猫生也知空竺能拿捏得住谢卿姒。
果真就见女子嘴上虽仍然不饶人,但心里可是诚实的很。不到半会功夫便窝到人怀里,语气自带女儿家的娇气。
女子揪住佛子的衣袍胡扯得歪七扭八,仍不肯消停的一声接着一声叫:“表哥。”
而男人亦是不厌其烦的应声。真是合该他心忧、头疼,自个把人宠得没边儿。
待闹够以后谢卿姒方才想起正事,起身问空竺:“表哥,你且猜测一番,我为何今日突然造访朝司和的府邸。”
但空竺是何人,自是会顺其话便反问:“为何?”
于是谢卿姒便把今日赵贵妃寻她,到方才再去安和王府一事原原本本的告知空竺,但却唯独不提其中朝武帝之事。
而佛子见其眼神闪烁,就轻避重的忽略其中今早去寻的某位人。语中暗含深意:“阿姒今日知晓的事,可见确实是多的。”
往日她可从未避讳与朝司求之间的相处,但今儿却避而不谈。想必其中定是发生何事,让迟钝的人知晓其心意,只是可惜他所求之人是她。
“表哥这话是何意?”
听她娇嗔,佛子随之中断思绪。握住女子的纤纤细手放入他的手掌间,言语温和:“既然朝司和二人胆敢伤害你,纵使是人已亡故入棺椁,我亦是会让其付出代价的。”
一僧子理应不染血腥之事,不参与世俗的纷争。但如今其口吻柔和,却句句致命。而一切皆因身侧白裳露玉骨的女子,不知是此女的幸事亦或是不幸……
谢卿姒今日经历几番事后,心情跌宕起伏,睡意较早的便袭来。
在她睡熟不久后,佛子为其盖上被褥,轻声起身走出玉清宫外。
夜色渐浓,一踏出宫外,便见意料之内的人在殿门口徘徊。朝武帝虽早已回到寝宫正待休憩,但躺于床榻之上便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朝司求思及自个,竟然有一日会沦落至此,不由讥笑一声。就如同空竺一般,他亦是愿她平安顺遂。
可是他虽身为帝王,但终归无法与修长仙大道的她相比。
他能给的只是所拥有的无上权利与华饰,可让女子有一康健的身子,他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