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娇儿一想到此处,面上霎时便浮现狠厉之相。随即似俯首称臣一般,但却更似以平等的姿态在与谢卿姒谈判。
她一如既往的娇横,高傲言道:“我寻你确实有事。”
谢卿姒听她居然不自称本宫,而是“我”。倒是轻微起身坐于秋千之上,不再休憩。
随之便示意她继续道出来意。
赵贵妃见她态度稍微转变,不由心里放宽心。谢卿姒能认真听她的请求,此事应是已成功一半。
随后赵娇儿便缓缓道出一件,让谢卿姒始料未及的往事:“你可记得,在朝司和的择妃宫宴之上。你落入他人的陷阱,如今可有知晓是何人所为?”
女子方才惯是一副慵懒模样。一听赵娇儿提及此前令她陷入二重阵一事,周身的气势便充斥冷意。
她哂笑言:“贵妃既然是有事求我,何必再卖弄关子。”
然而赵贵妃却不再恼其话里带刺,见她此反应,更是得意的笑。
她谢卿姒居然也有翻跟头的时候,可真是让人颇感快意。
可也知晓,正如她所说。她是有事求于她,可不能惹得她不快,随即便徐徐道来她的所见所闻。
昔日于朝司和择妃的宫宴之上,就在她以为朝武帝是想给朝司和一个下马威,才迟迟不肯出席。
谁知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之中,他竟然携谢卿姒一起赴宴。
最令她心惊不已的便是,女子着以代表朝武帝国皇后的正红金凤宫装。
倘若告知她,谢卿姒一身的凤饰真如朝武帝所言,是宫人误拿她可不信!
随后在宫街观赏之时,她便一直紧跟在他二人身后。呵,只见朝武帝表现出的一举一动,怎会是对谢卿姒无意。
他常言:帝业未成,对儿女私情不感兴趣。如今他竟然也有今天,这脸打得可真是够响,她都不免为他感到疼。
赵娇儿虽对朝武帝死心,但仍是不可避免的想去了解谢卿姒此人。
她到底是有何动人之处,引得朝武帝亦是这般郑重待之,爱之。
因此,在距离他二人不远不近的地方,便一直尾随于身后。
谁知,赵娇儿突然产生的一念头。便令她亲眼目睹,君曼颜与朝司和二人狼狈为奸,对谢卿姒设下陷阱。
可是她亦是存有私心,若是谢卿姒真当死于此处。这便是她的命,可与她无关。
最终,赵贵妃在空竺赶到之前,便悄无声息的离开。
赵娇儿话落后,便打量谢卿姒面上的神色。
她只见女子眼帘低垂,随即气势一转幽暗。她指尖一闪,地上的万簇花瓣,便悄然升空尽数撕裂成数不尽的花瓣丝。
与此同时,便听到谢卿姒凉薄言道:“不除掉黑心肝的牲畜,帝国可是难以太平。”
“我所言,可对否,贵妃娘娘?”
谢卿姒歪头直视赵娇儿,施以灵力威压,一字一句的问询她。赵贵妃被逼得,额头径直冒出冷汗,颤颤巍巍的彻底低头臣服回答:“仙子所言句句在理。”
女子听她答得诚恳,倒是不再为难。她虽自幼被身侧之人守护长大,但却并非是全然不染世俗。
相反,空竺等人对她避讳之事,她心里皆是有数。就如妖邪之力一事,她亦是知晓其中的厉害之处,因此事到如今她仍是不敢告知他。
所以赵贵妃虽是世家培养出来的嫡嗣,但在她眼前耍弄的把戏。她自是尚且能瞧出一二,她眼盲可心却不瞎。
但然而,现如今赵娇儿毕竟告知她此事。
此前她与空竺虽猜测出,是朝司和与图乌所为。可是却从未知晓其中下狠手的,确是君曼颜,倒也算欠她一个人情。
谢卿姒思绪到此便结束,随即收起威压,缓和口吻言道:“多谢你告知我实情。”
继而她起身走到赵娇儿的面前,向她柔和一笑:“贵妃娘娘有何事需我相助,尽可告知便是,我定是会竭力配合。”
赵娇儿倒是难得识趣,不因谢卿姒软下话便以此恩情再端着。趁热打铁赶忙道出来意:“我知晓陛下身侧有你几人,他定是能坐稳帝位。”
停顿片刻后,继而再道:“在此事告落后,我要出宫。”
谢卿姒坐于秋千上摇晃,此时赵娇儿已带宫中奴仆步伐轻快的离开。
思及她的话,不免嗤笑出声。昔时逼得朝武帝不得不迎娶她,如今却恨不得长出翅膀逃离皇宫。
“陛下,您听我所允诺之事,若是颇感不妥,我自是可以毁约。再寻其他之事,回她一情便可。”
随女子的话音声响起,在秋千墙后的朝武帝步伐沉稳,带一陌生男人现身。
朝司求今日议政到半,便听安公公传话,她有事前来与他商议。
他原本想让重臣先退下,去寻她。但心中一思量,既然她是以原形来到御书房,应是立储君一事。
便再投入政务之中,随后便一路快速赶往玉清宫。谁知,半道竟见她与赵贵妃似起争执,心中担忧便隐于暗处。
朝武帝听她半真半假的,不由面目柔和,在她脚边蹲下,轻言道:“卿姒所想皆可为。”
此话一出,让跟随而来的男子亦是不免心惊。自从他被朝武帝招安划为靡下后,便一直辅助他左右。其人城府深重,对敌方从未手下留情。
其实对于赵贵妃的结局,大臣们早已让朝武帝定夺,无非是与赵氏一派一同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