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图乌明确交代过,此阵若是用于谢卿姒身上不死也重伤。但为何现今她已破解一重阵,而不见其有何大碍。
若是此时位于二重阵的谢卿姒,知晓她的想法,可能要气血上头。如若不是有妖邪之力加持,她现今非得伤残不可。
只是如今的她,可毫无任何其他的心思,去揣测其他事儿。方才在破解一重阵之后,她便陷入荒无人烟的二重阵。
谢卿姒此时此刻禁不住抚额,手撑银伞,以抵挡高空烈日的灼烧。
阵法的场景已与原先完全不同。地面已化成干涸的土地,且已经裂出大大小小的缝隙,周遭全是黄岩山体。
阵中诡异的一幕突现,太阳的体型越来越庞大,而且温度亦是在持续上升。
更加令人无法忍受的便是,山脉在延伸,誓要让谢卿姒活活闷死在此荒野上。
女子原就因妖邪之力突发,强硬击上一重阵的雷霆,此时身受到重创。但体内仍旧源源不断的输出灵力以抵挡二重阵的法力。
不堪重负的谢卿姒,握住银伞的手不由一紧。脑袋似被搅成浆糊,昏昏沉沉。
谢卿姒身子一软绵,就瘫倒在地上。
枯黄的狭窄地面上有一抹红色,佳人面色浮现不正常的潮红,绛唇干裂。
牵银丝见主人如此,只能以伞柄戳一戳她。但是谢卿姒的意志是越发的薄弱,奄奄一息的模样吓人得紧。
但是,谢卿姒在临近濒死之际,反而无甚惊慌。因为她知道,他会来的。
他与她虽是嫡亲表亲,但却似天生存有一根线在他二人之间。若是其中一人有不测,另一人便恍若心有感应一般,立马知晓。
果真在炙热的高温要融化地面,黄岩将紧紧夹住她时。阵外倏然出现,一面带怒意的僧子。
他早已顾不得焦虑,一赶到此处便立即向阵内之人施出灵力。到底是何人所为,胆敢在此使用二重阵!
以空竺的修为,破解二重阵只需多费些时辰。然而,阵法的关键之处便是:一旦一人落入阵法,阵外之人皆是无法强行进入,只能靠阵内的人自行破解。
而此时依靠空竺灵力,终于有所清醒的谢卿姒,听到他暗自传来的声音:“凝神”、“静气”……
在借助他的指导下,她瞬时凝结体内的灵力,注入到牵银丝上,伴随二人一声:“破。”
牵银丝立即,划破四周。修仙界的一大法阵,在顷刻之间,便毫无反击之力。
一直观察法阵动静的君曼颜与朝司和,见到阵内之人已然不行的时候,快意上头。但是,他二人一见到空竺前来,心里暗自不妙。未料到,半路竟杀出个程咬金,
果不其然,不待片刻功夫,法阵便被轻而易举的破解。
君曼颜虽心有不甘,但现今阵法已被破解,她亦是遭到反噬。
况且正如图乌所说,她的能力在空竺的面前丝毫不入眼,见其人要知难而退。
无奈只能让阴沉的朝司和,与她快速离开此地,以免空竺反应回来。
而此时此刻的空竺,是真的毫无心情去理会跳梁小丑。概因破解法阵后,谢卿姒甚至虚弱得无法站立。
佛子顾不得其他,立马抱起娇软的人施法瞬移回到寝宫内。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在床榻上,刚要为其换上繁复的襦裙。
却被谢卿姒制止,她得到他的灵力,缓和后终于恢复些许。于是,她言道:“表哥,我身上的华服贵饰,记得令宫人返还给朝武帝。除此之外,请他明日等我寻林以柔后,再颁发赐婚旨意。”
听到她这般交代的空竺,心里一直压抑的重气倒是得以释放。
其实在朝武帝前来,携谢卿姒一同前去赴宴不久,空竺便修行完毕。之后,他便瞧见朝司求带卿姒游玩于宫街,及于宫墙上的一番情景。
佛子一直跟在他二人身后,因此二人的一举一动皆落于他的心底。
不知为何,竟能惹得他心里突发邪念。手中捻动的佛珠亦是受到殃及,化作尘灰。
空竺察觉到自身心态出现偏差,见君行鹤带谢卿姒商讨赐婚一事后,便转身离开。
而今听到她主动提及此事,且与朝司求划清界限的举动,让他心里的突升恶念竟瞬间消失殆尽
佛子动作越发柔和,就似凡间稚童待瓷年娃一般。他拿下凤饰金簪,施法为其换上裙裳。
再从储物袋中拿出丹药兑于清水之中,为谢卿姒卸妆擦拭面容,其行为好似早已习以为常。
自谢卿姒酷爱人间的妆容发饰后,空竺便担忧其伤到她的面容。
因而,原就修习丹药的佛子,便顺道习这门功课,为她制作各色各样的女子霜膏。
犹记得卿夫人曾调侃:“卿与,倘若有朝一日卿姒让你为其挽发簪花,你便要去与人间的妆娘修习不成?”
那时的空竺无奈摇头,不作理会。
但现今思及此,他为其敷面的动作不由一顿。到底是何时他竟然如此顺她心意,见不得她哭闹、见不得她心忧
罢了,不知便不知。
只要她能顺遂平安,他便知足。而此时的空竺不知,不久后的他可不知 知足为何物,此已是后话。
次日一早谢卿姒晨起时,闻到身上的沐浴后涂抹在脸上的面膏。
不由心情愉悦,也不再在榻上懒怠一番,起身收拾妥当后便去找空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