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乐:“哦哦,你用完啦?”
骆文端:“就算是吧。”
“什么意思?”万乐说。
骆文端:“不太认识。”
俩人都笑了起来,万乐这才松了口气。
骆文端似乎没有被影响很多,还是之前那个模样,只是话少了些。因为平时骆文端和万乐聊天,都是关于怪力乱神,如今这部分记忆消失了,自然没什么可说的。
昨天考试没有布置作业,老师们今天又都很忙,课堂气氛松散极了,大家都有些躁动。前桌的女生转过头来,问骆文端:“数学卷最后一道选择题选什么?”
骆文端平时还真记不住这东西,但是他依稀记得昨天考完刚和万乐讨论过,虽然记忆掐头去尾,好多东西记不太清了,他还是下意识地说道:“C。”
女生说:“你做对了吗?”
“嗯,”骆文端说,“有点难。”
女生便叹了口气,夸张地道:“你都觉得难,早知道我不做了,我算了至少二十分钟!”
骆文端:“选错了?”
“选了A。”女生说。
骆文端便笑了下,女生见他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她同桌转过头来,插嘴道:“为什么选C?能不能给我们讲讲?”
早自习的铃声恰好响了,万乐趴在桌上,看见骆文端接过两人递过来的本子,抽出根中性笔来按了按道:“从哪里开始不明白?”
万乐想起来自己也算错了,骆文端却没叫他来听。
见色忘友啊,万乐酸了吧唧地想。
他百无聊赖,骆文端还给他的笔记本就放在眼前,他随手打开翻了翻,恰好看见上面有些部分用同色的笔修改过了,仔细看,是一些错别字和一些写得不清楚的部分。骆文端字比他好看很多。万乐的字丑得像是小学生的,同门师兄弟因为需要画符,都练过字,唯独万乐写字肆意生长,符却画得不错。
骆文端低声跟女生们讲题,他尽职尽责,思路清晰,女生们却听得脸有点红,万乐一眼便看出她们心思压根没放在题上面。
万乐从笔袋里抽出一根钢笔,却怎么样都不下水,他火气上涌用力一甩,钢笔水顿时甩了整张桌子,他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愣住了。
女生吓了一跳,叫了一声,检查了下自己的衣服有没有被扫射到,骆文端转头去看万乐,从桌上纸抽抽出几张纸放在钢笔水墨迹上,问:“作什么妖呢?”
骆文端偶尔会说一些很北方人的话,万乐能凭借着他的语境猜出大概是什么意思,他道:“笔怎么写都不出水。”
骆文端把桌上的纸抽扔给他,让他自己去擦,他把桌上的那几张吸满了钢笔水的纸巾丢在地上,说道:“下课扫吧。”
万乐:“哦哦。”
骆文端问:“非要钢笔?”
说着用骨节分明的手指从笔袋里挑了挑,找出自己的钢笔递给他,然后接着给女生们证明。
最后一道大题实在是难,证明用了大半夜草稿纸,万乐把桌子擦干净了,骆文端才讲完,万乐说道:“我也做错了。”
骆文端问:“你不是会吗?”
万乐:“做错了啊。”
“不是计算错了吗?”骆文端疑惑道。
万乐才想起来,说道:“对,是啊。”
他其实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哪一步算错了,这东西就像是算命一样,有的时候一步错了,得出的结论天差地别,万乐就只记得错了。
人们对于年级第一心存敬畏,就仿佛骆文端不是人,是个神,往哪一摆,不允许人不尊敬。但是对年级第二的态度就随意很多了,女生问万乐:“你考得怎么样?”
万乐说:“不咋地。”
“是不是真的啊。”女生不相信,还是凑在骆文端那边在聊。
万乐:“出家人不打诳语啊。”
女生:“……”
万乐既不是出家人,也不可能不说谎话,完全就是懒得聊。他笔记被钢笔水洇湿了一大片,字迹已经看不清楚了,看着就心烦。
女生们这才转回头去,骆文端拿出单词本来背单词,万乐瞅着自己的笔记本发呆。
万乐忽然掐着指头开始算卦,骆文端莫名其妙地问:“干什么呢?”
“算算要不要重新抄一遍,”万乐算出答案,“还是不抄了。”
他余光一扫,正好看见班主任的脑袋出现在后门的玻璃窗上,和万乐来了个灵魂对视,班主任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万乐,示意自己在盯着万乐,让万乐老实学习。
万乐顿时一耸,拿起本子来开始装模作样。
成绩是一科一科地出的,第一节 课上完,就听他们传言说是数学卷子已经改完了。好多学生挤进办公室去找自己的卷子,然后帮忙给其他学生捎出成绩来。
骆文端成绩不需要打听,往往第一个从办公室里跑出来的会直接告诉全班骆文端的成绩,这次是方度大声喊道:“骆文端,你146!!!”
骆文端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顺便出去上厕所,方度走过来,顺势坐在骆文端的座位上,对万乐说道:“乐哥,你考138。”
“这么高?”万乐吓了一跳。
方度:“唉,你比人家低了快十分呢。”
万乐:“唉,我早就心服口服了。”
“这就认输了?”方度说,“你刚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可以和骆文端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