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因为很多矿场绝矿了,不再出矿石,缅甸那边的石头的进口也越来越难,中国的翡翠有种越炒越高的趋势,翡翠越来越贵了。
欧阳雪风说:“原来如此,那我也买点翡翠吧,就当投资了。”
“投资去买黄金,”骆文端说道:“乱世黄金,盛世玉,没听说过?”
欧阳雪风问:“我们不是正在盛世吗?”
骆文端说:“不是征凶要来了吗?”
“来不了,”欧阳雪风,“我们不是正在找吗?”
骆文端:“我还是买点黄金吧。”
欧阳雪风:“……”
几人进了阳美市场,万乐和欧阳雪风仿佛刘姥姥进大观园,张得意都比他们俩稳重,骆文端说:“在这里走路要小心。”
旁边的女孩正好从盘子的众多打磨好的石头里随手拿起一块小小的戒面,问道:“帅哥,这个多少?”
老板从手机里抬起头来,随口道:“这个三十。”
欧阳雪风:“三十?塑料的?”
“万。”骆文端补上了单位,“这里的单位都是万。”
骆文端:“所以不要撞到人。”
欧阳雪风和万乐同时屏气凝神,欧阳雪风收起自己的购物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
骆文端没带他们逛这里,直接找到了骆明的摊位,刘梅梅带着骆领领也在摊位上,正在和隔壁摊位的妇女唠嗑,妇女看上去三十几岁,穿着朴素,趿拉着一双拖鞋,凳子上随意地挂着一个迪奥包。
骆明看见骆文端,愣了下:“你怎么来了?”
骆文端一招手,示意万乐过来,万乐把后背递过去,骆文端拉开背包拉链,对他说道:“我卖你个货。”
骆明没当回事,笑了起来,戴上了眼镜,从柜台上拿起茶壶,说道:“是吗?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
骆明从骆文端手里接过石头的时候明显愣了下,然后抬头看了眼骆文端。
骆文端神色如常,骆明打量了他片刻,然后低下头把茶壶的水倒在了石头上,拿起灯来,打灯一照,通体雪亮。那一刻就连万乐也看出来了这块石头真的漂亮。
骆明一寸一寸地打灯看过去,然后抬起头来,问道:“你买的?”
骆文端:“嗯,我九万买的。”
骆明:“……”
骆明气笑了,说道:“你跟你老子显摆什么?”
骆文端是北京人,平时和万乐他们一起说话的时候还感觉不出什么,当他和骆明在一起时交流说话才会显出很浓厚的北方气息,万乐和欧阳雪风则是南方人,一时感觉非常神奇。
骆文端说:“没显摆,卖你。”
骆明把石头放下了,问:“卖多少?”
李梅梅抱着骆领领,打量了眼骆文端,又看了眼石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笑道:“卖你老爸,还要赚钱?”
骆文端:“十五万卖了。”
李梅梅:“……”
“十五万?”李梅梅不悦道。
骆明却一挑眉:“真的?”
骆文端:“卖老爸还要赚钱?”
骆明马上道:“我给你转钱。”
李梅梅不识货,所以看不懂这东西值多少钱,骆明却明白,但凡出了这个摊,骆文端随便去卖,这块石头绝对不会低于二十万。
骆明对李梅梅道:“点钱。”
十万以上的数额,更适合用现金交易,所以翡翠商一般随身带现金,骆明把骆文端当个正经的货主来对待,没说“先把石头留在这,回头再给你钱”那种话,而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李梅梅笑说:“一家人,回去点呗。”
“点钱,”骆明强调道,“快点。”
李梅梅有些不悦,瞪了他一眼,去保险柜里取钱,骆明问:“什么时候买的石头?”
“上午,”骆文端扒拉了扒拉他盒子里的东西,拿起一个小件观音,问道,“这个度母多少?”
“十一。”骆明说。
骆文端:“现在是又涨价了吗?”
骆明:“一个是涨价了,还有一个是你拿的那个是高货。”
骆文端:“我想买个豆子,有没有合适的?”
“那个春带彩不是挺好?”骆明说,“那一手你随便挑,我回去给你镶嵌,送你了。”
春带彩就是一块料上同时有紫色和绿色两种颜色,因为更漂亮,很讨女生喜欢。骆文端招手,让张得意过来,拿起一颗雕成豌豆的春带彩在她脖子上比了比,然后问道:“喜欢吗?”
张得意不太敢说喜欢,骆明却笑道:“这块确实不错。”
骆明忽然挺高兴,他发觉骆文端真的懂货。为人父母的心情非常奇妙,当骆文端脱离掌控的时候,他会对他的出色感到恐慌,可是当他真的看到自己儿子擅长做一件事的时候,又会有来自血缘亲情的骄傲。
骆明对张得意说道:“送你了,我拿回去给你镶上,你喜欢什么样的?”
张得意说:“谢谢姨爷爷。”
骆文端这回没让张得意自己选,他道:“别镶金了,就拿个链子挂上就行了,小孩子简单点,别太招摇。”
骆明对张得意在学校受欺负的事情有所耳闻,只是没放在心上,此时道:“确实。”
“你们是文端的同学?”骆明问。
刘梅梅点出来十五万,放在了个黑色塑料袋里,递给了骆文端,说道:“这么多钱,小心点,赶紧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