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浮清不明所以,又看到他们周围摆了很多个箱子,估计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江浮清不太理解,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领头的一人又微一颔首,道:“在下曼州意回宗少主薛建兴,特来感谢江先生救命之恩。”
江浮清还是没有想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们扯上关系的。见他一片茫然,薛建兴倒是不在意,笑道:“江先生贵人多忘事。此前我师弟病入膏肓,幸而在灵州偶遇江先生,得了江先生的方子,才捡回一条命来。师弟们莽撞,当日也未曾送上酬金。因此在下特来拜会。”
江浮清想了起来,那是他第一次给人看病,只是恰巧看到他师弟的症状和书中所说的颇为相似,便胆大妄为试上一试,没成想真的给他治好了。江浮清环顾四周,没看到他师弟,便问,“令师弟可还好?怎么也不见他?”
薛建兴道:“江先生有心了。他自是安康无虞,只是他修为尚浅,家父怕他再出差池,因此严令他闭关修行,其余几个师弟也跟着受罚,因此不能亲自来拜谢江先生的救命之恩,特托我来代他谢过,我临走时,他还千叮咛万嘱咐,生怕怠慢了江先生呢。”
江浮清看这个薛建兴谈吐不俗,气质卓然,衣着也十分规整,靛蓝色绸缎面料,看上去有些沉闷,不过倒挺像个谦谦君子。又看他的脸,他脸形方正端庄,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唇稍微有些偏厚,略带一丝笑意。看上去正气凛然,刚健不折。
今天商鸣谦出门去了,不在屋中。江浮清不好让他们一直在门外等着,便把几人让进了院子,院子里一下又拥挤了很多,几乎站不下。几个不器阁弟子严阵以待,生怕他们伤了江浮清分毫。
江浮清安排他们落座,又添了茶碗,才问:“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薛建兴微微一笑,说:“师弟们说是在灵州见到你的,于是我等便去灵州打听你的下落。打听来打听去,就听说商家主的夫人姓江名浮清,但已经亡故了。我便觉得一定是重名,或者是记错了名字。于是又来了附近的越州,听闻此地有一位姓江的大夫,料想一定是当初救了师弟的大恩人。所以就寻来了。”
只听他这么一讲,就觉得其中曲折颇深。倒也是,在灵州的时候,他们都知道他是商鸣谦的夫人,却没几个人知道他研习过医术。自然很少有人把一个花瓶鼎炉和一个大夫联系在一起了。
第八十九章 差点被挖墙角
那边不器阁弟子站得很远,江浮清不喜欢他们离近了。因此只是静静呆着,只是时刻注意着江浮清的四周。薛建兴带来的人,有些也守在外面,没有进来。此刻他感觉得出来,江浮清正被严密保护着。
薛建兴环顾四周,问,“江先生是哪里人士?家中是做什么的?”
江浮清摇头,说:“我家中没人了,四处漂泊而已,谈不上是哪儿的人。”
薛建兴问,“那你这院子里站着的……”
江浮清恍然大悟,讪讪一笑,说:“他们呀,有一个病人为了答谢我,让他们来保护我的。”
薛建兴点点头,又仔细端详那些弟子的穿着来,应当是不器阁的弟子,心下计较。既然江浮清不说,想必自有其原因,可能和商鸣谦的关系并不好。他来之前就听说江浮清是个美人,而且医术高明,还是鼎炉体质,若是能将他带回去,岂非美事一桩?因而准备了格外多的礼物,好见风使舵,既可以当谢礼,也可以当聘礼。
他来之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从一个宗门长老那里打听到,商鸣谦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说不定江浮清早就不想跟着他了,正好让自己捡个便宜。他的弯弯绕绕、心机叵测,江浮清怎么会看得出来。
他和江浮清先聊着,先是聊些家长里短,后又开始试探江浮清的私人感情。江浮清和商鸣谦虽然关系缓和,但是自觉没好到恩爱无双、鸾凤和鸣的地步,而且还有一堆烦心事儿没有解决,因此也不愿意多谈。
薛建兴自然认为他和商鸣谦感情不好,见缝插针道:“曼州风物与此地又大为不同,如若江先生愿意,可随在下一道前往曼州游玩,也好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聊表感激之情。”
江浮清喜清净,一个人呆着舒服,两个人呆着也凑合,一群人呆着就觉得很烦。而且和薛建兴也不熟,更不愿意与他同行。若真要去曼州赏游,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去。因此只是摇了摇头,推辞道:“我不爱出远门。”
又是一番畅谈,薛建兴总算是切入了正题,抱拳道,“实不相瞒,在下对先生仰慕已久,还望江先生给在下一个机会。也好让在下不枉此行。”
江浮清正在喝一杯茶,闻言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拿过桌子上的绢帕擦了擦嘴,不太确定,问:“你说什么?”
薛建兴连忙颔首,说:“是在下唐突。但在下对先生之情,日月可鉴,天地为证。还望先生不要见怪。”
江浮清实在搞不懂,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能有什么真挚的爱情,莫不是见色起意吧?他又回想起第一次见商鸣谦的时候。商鸣谦见色起意得光明磊落,分毫不拖泥带水,更没有花言巧语。不行,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点生气。
“承蒙薛少主错爱,浮清愧不敢当。”江浮清斩钉截铁地道。
薛建兴上前,抓住江浮清的手,道:“在下对江先生情真意切,还望江先生再考虑考虑,否则怎能让在下死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