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浮清打开他摸着自己头发的手,后退一步,道:“我才不是!”他越想越赌气,随后又激动道:“那这么说你现在是我的东西了?”
商鸣谦倒是不生气,问:“何以见得?”
江浮清言之凿凿,说:“你现在被锁在这里,钥匙却在我手上。那不就是我的东西吗?我想投喂就投喂,想鞭打就鞭打。”
商鸣谦本是小声笑着,后来却又越笑越大声,随后定定注视着江浮清,舌尖舔过干涩的唇角,幽幽道:“主人,你准备怎么惩罚我呢?”
江浮清浑身一僵,后退半步,险些站不稳。
妈的,他在说什么呀?
月光与阵光交相辉映,他就站在阵法的中央,双手双脚都缠绕着铁链,青丝凌乱,一身白衣,半身染血,领口也被扯得松垮,目光如电,唇角带着半分邪笑。此刻再说出这种话,江浮清咽了一口唾沫,觉得有点顶不住。
仿佛是什么奇怪的play。
江浮清甩了甩脑子,冷静下来。
这红色人格也太……
要是被商府中人看见,怕是要跌破眼镜,大为震撼。
正这么想着,却看到商鸣谦的衣裳越来越湿,发丝粘腻的沾染在颈侧,显露出结实匀称的肌肉轮廓。江浮清咽了一口唾沫,一抬头,才发觉是天上又下雨了。没有星脑的控制,这个星球总是随机下雨,或大雨滂沱,或者细雨绵绵。江浮清打了个喷嚏,有些冷,抱怨道:“怎么总是随机下雨。冷死了。也没带伞。”
“下雨不就是随机的?”商鸣谦说。
江浮清摇头,说:“在我的家乡,下雨都是由星脑控制。从来不会随机下雨。”
本以为商鸣谦会羡慕一番,却听商鸣谦道:“那不是很无趣吗?”
每天都清楚的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日复一日,毫无新意,行尸走肉。
江浮清接二连三地打了好几个喷嚏,没有半点他的闲情逸致。不过回想起之前被设计的全部人生,倒当真觉得无趣得很,心下几分赞同。
商鸣谦笑出声,朝着他张开双臂,说:“要不要到我怀里来。”
“你做梦。”江浮清后退半步,在溪边摘了一片荷叶,打在了头顶。只是衣服湿了难免发冷,一时瑟瑟发抖。
那边的商鸣谦还在得瑟着,“修真就是好呀。也不冷,还能加热祛寒。”
江浮清别过头去。
商鸣谦笑起来,说:“过来,我的小宝贝。”
江浮清捡起石头向他扔去。
和红色人格呆在一起久了,就越来越暴躁,以前的江浮清决计不会干出这种事来,此刻却愈发幼稚,莫不是被他同化了?
江浮清坚持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顶不住,实在冷得不行,便朝着商鸣谦走了几步。商鸣谦怎么会允许他在一步开外坐着,一把将他拉进了怀中。商鸣谦的身体确实很热,一点也不冷了。
商鸣谦虽然被阵法禁掉了大半的法力,但是维持这种温度,还是可以的。江浮清一时也放下了戒备心,困倦无比,数着商鸣谦胸膛的心跳昏昏欲睡起来,没过多久,江浮清就睡着了。
商鸣谦被封住法力,又一番折腾,自然是消耗极大,原本身体就未曾痊愈。他此刻也有些困顿,想要睡觉。但是他看着怀中人的睡颜,又觉得十分可爱,伸手捏了捏,碰了碰,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难得有这般静谧的时刻。
如果睡着了,是不是另一个商鸣谦就会出现。
他就再也看不到怀中的人了。
他想到此处,摇了摇头,打起精神,不愿睡去。
明明就是个普普通通,无甚稀奇的鼎炉罢了,为何如此念念不忘。一看到他,便觉得欢喜。又想欺负他,看他痛哭。
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是紧紧将他搂住。
一心想着:我的,他是我的。
……
第二日,江浮清醒了,发觉自己竟然还是维持着睡前的姿势,雨已经停了,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商鸣谦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吓了一跳,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江浮清的存粮已经吃得差不多,此刻商鸣谦慢悠悠地从空间里拿出一块点心,对江浮清诱哄道:“怎么样?吃不吃?”
江浮清伸手就要接过,他却又把手收了回去,对江浮清道:“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江浮清哪里肯依,转头就要去溪边摸鱼。反正他最近也学了两手,倒也不至于会饿着,大不了还能啃草皮。江浮清本想将红色人格直接给放了,但是谁知道他会不会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但江浮清又不忍心放任他不管。因此便想着在这里陪他,等到白色人格出来,便可以一起回家了。本以为睡一觉就能等来白色人格,却没想睁开眼还是这个红色的。也不知道这个红色的要出来多久。
商鸣谦见他赤脚准备下水,竟生出几分怜惜之意,心知江浮清性子倔,怕是不会轻易屈从,便也不再与他相争,说:“算了,给你。”
江浮清抓鱼技术堪忧,见商鸣谦竟然妥协了,一时喜出望外,没成想这疯狗还有柔情的时候。便也走过去,刚要接过,商鸣谦却忽然又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江浮清这才意识到,红色人格是不可能吃亏的。
那些点心应当都是白色人格存进去的,却被红色人格拿出来嚯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