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一刻他肚子又叫了,白净的小脸瞬间涨红,眸子也羞赧地闪了闪,抬脚转身便走。
薄聿看着扶霁的身影消失,面上闪过一丝困惑,自清醒过来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在外边闹哄哄不止,吵得越来越大声时,他终于反应过来。
几下穿好了鞋袜,随手拿了一件外衫披上推开门,眼前景象简直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除去他所在的这一间摇摇欲坠的屋子,底下旁边尽数是破败不堪的砖石瓦砾,还有……一众大眼瞪小眼,最后尽数落到他身上的目光。
客栈毁得七零八落,单只他那一间因为灵力的护佑得以保全。而做了这一切的两个罪魁祸首却都不在,独留下薄聿与众人面面相觑。
这……就有些尴尬了。
“那妖物邪气得很,险些将这里夷平,怎么独独留下这人?”
“就是,这人瞧着修为不高,还带着两个孩子,那会儿竟然敢站在那妖物身上。”
“也不知道这人与那妖物是不是一伙的,那会儿虽然制服妖物卖力得很,可谁知是不是面上一套心里一套。”
“还有那俩孩子,瞧着就瘆得慌,方才还一个将一个拎出来扔了,都不见受伤,转眼间不知道窜哪儿去了,谁知道到底是不是人……”
“要我说啊,这人就是有问题,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那妖物也跟着不见踪影,想来其中蹊跷与这人有着莫大的关联……要不然就是这人与那妖物其实是同一个?”
此言一出,底下诸人安静了一瞬,而后便一个个戒备地盯着薄聿。
扶霁和富贵儿消失不见,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薄聿也不记得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一时脑子生疼,只想将那俩家伙揪过来好好揍一顿。
“道友!”一道声音自旁边传来,薄聿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之前仗义执言的那位女修朝他挥手。
薄聿略犹豫了下,迈过无数瓦砾走过去,不顾旁观者的指指点点,试探开口:“在下薄聿,冒昧打扰二位,”他目光澄澈,看向二人,“两位道友也住这客栈?”
“我名唤曲漾,这是我师兄曲慎,”曲漾二人方才忙着救人,客栈毁了大半,但幸运的是大多数人只是受了伤。这会儿好不容易寻了空,就见薄聿站在不远处。
曲漾明显对薄聿要友好一些,顺着薄聿的话回答:“我们兄妹二人是晚些时候住进客栈的,那妖物癫狂时我们正好在楼下大堂。”
薄聿点头,假作看不见那曲慎眼里的防备和怀疑,只继续问:“那曲姑娘可知先前发生了什么?”
他装作迷茫的模样,那女修先是怔了下,而后试探问他,“你不知道吗?”
薄聿摇头:“自睡下后便人事不知。”
“那你还记得多少?”
“唔,”薄聿想了想,“只记得睡熟后听到巨响,而后便想出去看看,岂料一出门就没了意识……”
“那,凌空画符的事情,也不记得?”虽说萍水相逢,但是曲漾莫名对薄聿存着一股信任,她总觉得这人看似修为一般,但应当不是普通修士,而且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
“画符?”薄聿疑惑,“我灵力亏空,不说不是符修,就算是,我也画不出来。”他这话半真半假,曲漾看了他一眼,“但是那会儿你的确只一人便短暂制服了那妖物。”
曲漾旁观了现场,薄聿哪里知道这些,那会儿富贵儿发疯,自己又惊又慌只顾将其制服,根本顾不得其他。
只是这话却不能坦白。
他揉了揉眉心,叹气:“抱歉,我实在没什么印象。”
曲漾涉世不深,姑且算是信了他的话,便仔细将薄聿昏迷后的事情详细叙说了一遍。
“你是说,我是忽然消失的?”薄聿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摇摇欲坠的屋子,便觉得扶霁和富贵儿有事瞒着他。
“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医治这些无辜百姓,而且这客栈里出现过的妖物不知所踪,”曲漾往曲慎身上看了眼,“我与师兄决定暂时留下,打算稍后进睢阳山看看情况。”
“睢阳山?”薄聿目光一顿。
“我们来镇子前便听闻睢阳山有怪事发生,后来有事耽搁了,方才那妖物不知道被什么人制住,后来也是突然消失,所以这才是众人对你妄加揣测的缘故。”
“或许并不是妄加揣测。”一直沉默的曲慎忽然开口。
“师兄!”曲漾拽了拽他的袖子。
“忽然消失,又从那屋子里出现,而且修为一般却能与那妖物有一战之力,你就算不是那妖物,也一定会和那妖物有不寻常的关联。”曲慎剑尖直逼薄聿颈侧,一股清寒的灵力环绕着剑身。
曲慎天生双灵根,天赋惊人,一出剑便蕴含杀意,曲漾上前就要阻拦,却被他逼退,“小师妹勿要近前。”
“随随便便就扣下这么一顶大帽子,我修为如何你一眼便知,那妖物妖力高深,我是有多大的本事才能制服它?”薄聿伸手拨开他的剑刃,“有一件事曲姑娘说得对,你现在若继续耽搁下去,外边那些人怕是要施救不及而亡。”
说完,薄聿便往外走,直接从离得最近的一个人开始看起,他们被灵力波及,大多伤了内腹,偶有几个被掉落的瓦砾砸伤,薄聿都无一例外赠了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