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悼沉眸扫了眼在地上的那本书,眸色一深,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看到,对不起!林悼先生,我只是想找一间房间……”布莱塔背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危险气息吓到语无伦次,两只手慌得不知道放在哪儿,他下意识弯腰要低头将掉落在地的书捡起来。
哪知道下一瞬,刚刚还站在门口的男人竟径直出现在他面前,一把将他手上的书夺过去。
他转头沉沉盯着布莱塔这张与那个人有几分相似的脸,陡然明白初见时的熟悉感是为什么。
那瞬间他几乎动了杀机,伸出手臂一把攥上他的脖颈,将他顶到了书架上,语气森然地质问:
“——你到底是谁?!”
被攥紧命脉的布莱塔这瞬间感受到了死亡在靠近,恐惧攀到他心头,让他吓得浑身颤栗,他怀里的小白在瞬间要窜出来护主的时候,完全受他血液相连的影响,被男人身上天敌的威压压得不敢动弹。
布莱塔整张脸憋得通红,艰难地呼吸着,就在他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林悼终于回过神来,迅速松了手。
布莱塔猛然摔落在地,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咳得像肺管子要裂了一样,眼泪瞬间溢了出来。
林悼脸色难看地看着地上的少年,他几乎可以确定刚刚那一瞬,自己差点失控杀了他,或者说是想将他吃了。
他克制地紧紧捏着刚刚松开布莱塔的右手,丢下一句:“你的房间在另外一间,不要再到这里来。”
布莱塔咳得不行,听到这话赶紧点头站起来,飞一样地跑出了这间书房。
他找到那间客房打开,立刻关上门,锁上,这才感觉到安全地靠着门滑坐下来。
小白担忧地立刻窜出来紧紧缠在他胸口,枝叶和花瓣瑟瑟发抖。
布莱塔边微微喘气,边伸手抚摸着它,咬唇心想:这里果然是最危险的地方。
此刻还流在书房的林悼缓缓将手上的书拿起来,目光停留在首页那张多年前的照片,透过镜头与曾经的自己对视了一眼。他干脆利落地撕掉这一页,只是微动了个念头,掌心忽然起了一簇幽深的蓝色火焰,瞬间将这张残页燃起,照片里穿着军装的男人逐渐随着摇曳的火舌消失殆尽。
林悼一怔,看着自己的掌心,微蹙眉头,陷入沉思。但他还想再试着放出火焰时,小火苗只是窜了一下,很快就灭了。
变强了吗?
他无端想到了昨天在二十层酒窖发生的事,当时他只顾着先救人,身上被数道酒瓶碎片扎伤,酒液里的异种素顺着伤口似乎被他快速吸收了。
只是同时,他发现酒精对自己的伤害也极大,在之前体力过于透支,又受到那么深的伤口下,硬撑着回来,才会完全没办法维持人形。
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走出卧室,关上门,抬眸看了眼对面的客卧,转身进了卧室,很快就陷入了冬眠的状态。
布莱塔在屋子里呆了很久,想了又想,这里还是不能呆,听到屋里没有有任何动静,悄悄打开门出来,正要松口气,对上了刚从厨房走出来的男人。
“!”
林悼身上围着黑色围裙,手上端着刚刚出炉的早餐——一罐刚热好的散发着肉香味的午餐肉罐头,两杯金黄色的玉米浓汁,还有一盘金灿灿的散发着甜香味的,布莱塔从没见过的颗粒球。
头顶还顶着一根呆毛的布莱塔,看得眼睛都直了,巴巴地远远看着,又馋又怂地不敢走过去。
林悼径直坐在餐桌边,并不准备动餐,反倒抬眼朝他不经意地瞥了眼,言简意赅道:“过来吃。”
听到这三个字,布莱塔一下就把昨晚上在心里痛骂的坏蛇忘到了九霄云外,一溜小跑过去,又忙刹住脚,谨小慎微地偷偷打量了下男人的神情,这才小心地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
林悼将他所有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微扬下巴:“吃吧。”
布莱塔还是有点不敢动,林悼就径自先端起玉米浓汁喝了起来。
布莱塔有样学样悄悄伸手摸过一杯滑到自己身前,抱着喝了一大口,清甜的糯香在他口腔里蔓延开来,布莱塔微怔,脸上不自觉露出满足的笑:“好好喝啊……”
刚说完,意识到什么,忙后怕地伸手捂住嘴,悄悄抬头偷看一眼对面的男人,看到对方淡定自若地在喝完玉米汁后,舀了一半的午餐肉罐头在自己面前的碗里继续安静地吃着。
布莱塔舔舔唇,学着他的模样也准备伸手去拿勺子,结果对方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布莱塔吓得立即收回手往后一退,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以为我也能吃。”
林悼一怔,微抿唇,伸出的手继续刚刚的动作——将整罐午餐肉罐头推到布莱塔面前,说:“我不要了,都给你。”说完,他迅速吃完,站起身,动作雷厉风行地穿好衣服,走到门口,换上军制长靴,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布莱塔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发现桌上还有一大盘金灿灿的食物,犹疑道:“这个……”
“你吃了吧。”背对着他的林悼微抿唇,伸手整理了下衣领。他身材极好,整个背影看起来线条流畅优美得像头猎豹,挺拔有型。
布莱塔一听眼神一亮,怕他走了忙问:“这个叫什么名字啊?我没吃过。”
被问到问题的男人身形顿了下,侧脸的下颔线有些不自在地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