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那些丧尸靠近,乐园中的人纷纷后退和他拉开距离。
周围戒备着的枪手掌心中早已满是冷汗,哪怕只是一只丧尸,如果处理不好,也能轻易让他们乐园完蛋。
也几乎是同时,众人都注意到那只靠近的丧尸手中拿着的东西,那是一根足有五六米长的棍子,棍子外围被一层黑布包围。
丧尸一路往前,径直穿过乐园外围的火力线,进入乐园之中。
随着那丧尸的入城,本就处于紧绷之中的乐园的人顿时如同滚烫油锅中进了水,噼里啪啦炸开。
无数人惊慌失措间退避躲闪,不过片刻,乐园中间原本拥挤的人群中就让出一条路来。
有枪手忍不住抬起手中的枪试图瞄准那丧尸,但旁边的人却立刻就把他的枪按下。
一旦开枪,那就代表着开战。
现在进入城市之中的只是一只普通丧尸,可乐园之外还有黑压压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丧尸大军在,若那些丧尸一起行动,他们整个乐园被彻底吞没甚至都用不了五分钟。
不能开枪,所有枪手喉结都不受控制地滑动,他们额上都是冷汗。
丧尸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恐怖、死亡、绝望的代名词,现在他们却不得不看着那只丧尸从他们身边走过走进他们的乐园,甚至深入其中。
那丧尸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路前行,目不斜视,直指深入乐园最深处,直至那片代表着乐园上层权贵的中心建筑。
来到中心处,那丧尸目标明确地朝着最中心最高的那栋楼走去,要上楼。
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丧尸不伤人却人性化地上楼,众人头皮发麻间也不由疑惑,完全弄不明白那丧尸到底想做什么?
十来分钟后,那丧尸上到屋顶。
六个乐园,所有丧尸在屋顶找到显眼的位置站好,然后动作统一地看向太阳升起的方向。
在乐园中哪些人不解的目光下,在太阳升起的那瞬间,他们把手中拿着的木棍展开,让木棍上的旗帜飘扬。
黑色的旗帜上,一双金色的眼在微风和朝阳之下由高而低地俯视着整个乐园,它眼神冰冷摄人心魂,极具压迫性。
看见那旗帜,明白那丧尸是想要做什么,原本还疑惑的乐园中的人脸色都铁青。
特别是乐园中那些高层,他们脸上的肌肉都不受控制地开始抽动。
仲秋晨让丧尸堂而皇之的进入他们的乐园,一路深入最中心处,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在他们的地盘插上属于他的旗帜,仲秋晨这分明就是在挑衅在羞辱他们!
反应过来的所有乐园上层都忍不住咬牙切齿愤怒无比,他们恨不能直接让枪手射穿在屋顶举着旗帜的那只丧尸的脑袋,但他们所有的愤怒最终都化作沉默。
他们不敢。
就算被派进城里举旗的丧尸只不过是最普通的丧尸,甚至都还未初步觉醒,即使如此,他们也根本不敢动他。
因为只要谁敢动那丧尸一下,那等待他们的将是丧尸大军入城将是末日!
仲秋晨就是要告诉他们,以后谁要是再敢动他身边的人,那等待他们的就将是世界末日将是无尽的恐惧!
这件事情没有商量回旋的余地,他也根本不屑于和他们商量,他的话就是绝对就是命令。
为什么丧尸大军围城之后却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因为仲秋晨就是要让他们看见,看见他们到底有多弱小无力,他要彻底扼杀他们想要反抗的那颗心。
明白这一切,明白仲秋晨的意思,六个乐园的人都处于愤怒之中,无数人红了眼睛,不少人甚至想要冲出去和外面的丧尸同归于尽。
但所有一切,所有愤怒,终归被沉默吞没。
越是爬到上层的人越是珍惜自己的性命,他们根本不可能为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自尊,轻易葬送掉自己的性命。
数以万计的丧尸大军,被欺压到头上却不允许反抗的乐园上层,恐惧,愤怒,所有情绪掺杂在一起,最终化成一股无法抵抗吞噬人心的颓废。
相比起乐园上层那些试图息事宁人的人,更多的下层的人陷入茫然之中,他们这么苟且偷生地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们为了活下去勾心斗角不择手段,他们努力生活,可他们创造的那些价值却被上层的人剥夺,留给他们的甚至不够他们生存。
如今,看见丧尸进城在他们的地盘为所欲为,那些上层的人却什么都不敢做不敢说,只能咬着牙在旁边陪笑看着。
无数人面面相觑,对上身旁人那一双双猩红的眼,在对方眼中看见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茫然,所有人都恍惚。
一切并未就此结束,那旗帜在他们六个乐园的中心最高处被举了足足十天,直到举满足足十天,直到所有人都把那面旗帜那只眼睛刻入灵魂深处,那丧尸才总算下楼。
那丧尸并没有把旗帜带走,下楼之后那丧尸把那旗帜交给了身边的人类,只自己离开。
看着那丧尸离开,看着被交到手里的旗帜,拿过旗帜的几人只觉自己整个掌心都烧得发烫。
他们恨不得直接把那旗帜扔掉,但他们却根本不敢,只能在战栗之间握紧那旗帜维持着它树立不倒的模样。
举旗的丧尸出城后,晨夏六人没再滞留,慢悠悠地带着自己带来的丧尸大军离开。
他们不急不慌,走得潇洒,被留下被围城了足足半个月之余的乐园的人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却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