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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的时候像,走路的姿势像,就算站那儿一动不动都太像了。
    和他的小女儿孟歌行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孟歌行倒没徐子鹤这么端端大方,举止有礼。倒是经常惹祸,从小就不得安生。这还是因为孟忠连从小就把她捧在手心里宠,一直都是她要星星就摘星星,要月亮就抓月亮。这才养成了孟歌行那骄纵的小姐性子。
    孟忠连仅存的全部温情都给了自己的小女儿,而孟歌行也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多的快乐和难忘的时光,这些时光,在他一辈子踽踽独行的人生中,是那么的独一无二,甚至在回想的时候,都在闪着光发着亮。
    他的小女儿,从出生起那么小的团,被他慢慢地抚养长大,本来可以平平安安的幸福一生的,却因为他们这些人的自私和野心,无辜的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他恨,恨楚明皇,很许嘉,恨那个狼族首领,也恨他自己。
    他恨——和那段时光有关的所有人。
    所以在见到徐子鹤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一定是上天的特殊怜悯,才让他有了可以赎罪的机会,他想把那些欠给孟歌行的宠爱全都补给徐子鹤,甚至把她宠的无法无天都可以。就好似若是徐子鹤能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那么久偿还了他所有的罪责。
    这次他好不容易又一次抓住了温情,就绝不会再放手犯第二次错误。
    听完他的叙述,徐子鹤脸上的嘲讽笑意更甚了些,原来……是替身啊。
    许嘉站在床侧盯着面色苍白的小姑娘看了许久,然后倏尔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确实气息全无,像个尸体。
    不过下一秒,他就吩咐周顺道,“封锁这件屋子,找几个侍卫严加看守,去让太医准备好,随传随到。”
    周顺,“诺。”
    站在一侧的黄珠有些慌神,心一急便脱口而出道,“皇上,这人都没了,为什么还要找人看守呢?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应该通传给盛大人,然后再好好地替小姑娘办个葬礼吗?”
    刚说完,就后悔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尖。
    许嘉转身对上她有些急切的目光,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急什么?”
    黄珠,“……”
    许嘉甚至贴心地帮盛婉婉向上扯了扯被子,“没听说过人死可以复生吗?”
    黄珠,“……”
    第31章
    托许嘉的福,扶尔从那天起就再也没去过乐司庙,怕自己的出现会扰了神明。不过今天上午听说,七七四十九天的颂福已经完成了,旧神已经送走,现在就等着新的佛像建好就可以搬进去了。乐司庙的外围墙也重新装修了一番,预计着也该完成了,但现在因为人手不够,工期又被拖长,所以裴宇还得在那里监工。
    扶尔在宫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出宫去乐司庙找那里的老方丈玩儿了。
    虽然老方丈总是“阿弥陀佛”“之乎者也”,但他和老方丈还是挺投缘的。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自从那日放完纸鸢回来,扶尔就一直心神不宁,连做梦都会梦到许嘉,他直觉哪里出了差错,却苦思不得其解。
    昨天晚上他甚至梦到许嘉撑着头逆光看向他,在梦中自己的心跳声都是那么急切,他看到许嘉慢慢靠近他,扶尔想躲开,但梦中的自己却一动不动,甚至还用手扯了扯许嘉的前襟,主动地牵着许嘉靠近,许嘉嘴角一勾,在距离他不到半寸的地方停住,问他,“哥哥,我可以亲你吗?”
    而梦中的自己则直接扯着许嘉的衣袖,将唇送了过去。
    然后就从梦中惊醒了,醒后的心脏跟打仗似的砰砰直跳,停都停不下来。
    不过扶尔是肯定不会把这个梦说给老方丈听的,他只说自己最近很烦恼,很疑惑并且经常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生气,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方丈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数着禅珠,闭着眼睛道,“阿弥陀佛。”
    扶尔也跪在一旁,闻此扭头看了老方丈一眼,“什么意思啊?”
    木鱼的敲击声顿停,老方丈扭过头静静地注视着扶尔,片刻后,从珠串上解下一颗小禅珠放置在扶尔的手心里,正当扶尔开口想问时,又听老方丈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扶尔到嘴边的话就这么又咽了下去,他看着手心里那颗小小的禅珠,反折着阳光跃进他的眼睛里,蓦地,他惊讶地瞳孔微缩,只觉得那瞬间心中空荡,耳边佛中敲响。
    有的时候,机缘就在那不可预测的下一秒。
    阳光照在那人素白的衣衫上,尘埃乖乖地趴在他的衣服上睡觉,他跪坐在莲蒲团上,一只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一只手举着,手心躺着一颗小禅珠,他微微低着头,与手心的珠子对望,凝神。
    那一刻,扶尔几乎要消融在了光里。
    就在扶尔准备起身告别的时候,在旁边的老方丈闭着眼睛突然梦呓般说了一句话,“情不知从何起。”
    扶尔要跨过门槛儿的脚顿住,刚想回头时,裴宇就迎了过来,说道,“国相大人,皇上让微臣接您回宫。”
    本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跳,又再一次因为那句情而不安地躁动起来。
    情不知从何起。
    下一句是什么。
    回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是日薄西山的黄昏时刻了,早就过了晚膳的点,但许嘉还是支着头坐在饭桌前等他,无聊地晃着自己的脚,见他回来了,高兴得笑成了两只小月牙,连嘴角两边的小梨涡都跑出来凑热闹,他一边吩咐着张嬷嬷将菜重新热一下,一边拉着扶尔的手坐在自己身边,“怎么又跑去乐司庙了?那有什么好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