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拔呢?”扣扣不依不饶地问,“拔拔的好朋友呢,如果他有了更好的朋友,你会不会哭鼻头?”
江慕寒抱着他往前走,换了个抱孩子的姿势,让小家伙面对面地看着自己。
他沉沉淡笑:“我会哭鼻头吗?是你小家伙哭鼻头了吧?”
扣扣捂住小鼻子,哼哼~
“那拔拔就没有好朋友吗?我不信。”
江慕寒想起唐郁森那骨相硬朗、浓眉压眼的模样,他们从谁都不服谁的死对头到并肩作战的伙伴,应该算朋友?他有些不确定,毕竟是上下关系,朋友两个字,谈何容易。
“算,有一个吧。”
扣扣忽的起了好奇心,不解地问:“什么叫算啊拔拔?为什么是算?”
江慕寒淡淡说:“因为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这么说着,心里却忽然有些感伤。
作为这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他其实并没有朋友,连唯一一个“疑似朋友”可能也只是他单方面的认为。
当然,他自问对这个“朋友”也算一般,欣赏、信任多过于私交。
江慕寒看着小家伙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感觉自己中圈套。“不是在说你和小锦吗?”
“我现在要听爸爸的好朋友的故事,不然的话……不然的话……”扣扣扭头看了看走在后面的姨奶奶,还特意扑倒爸爸的耳边,悄悄说,“不然我就要哭了~”
奶声奶气的“威胁”,虽然毫无威慑力,可是可爱得让江慕寒举了个高高。
“哇~”扣扣惊呼一声,小腿曲着,开心地落下后抱住爸爸的肩膀,摇晃着继续问,“拔拔~”
江慕寒继续举高高,哄得小家伙无暇顾及小问题,只知道咯咯笑。
等到走廊尽头,江慕寒要和姨母分行两头,他回身望向姨母,见她似有所想,便道:“姨母,今天扣扣还是去我那边。”
岑太太笑着问:“扣扣呢?”
扣扣还没知道爸爸的朋友是谁呢,他一定要问到,便道:“我跟拔拔睡觉觉哦。”
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是跟爸爸的约定,便说,“我哄拔拔睡着了,就去找姨奶奶!”
江慕寒想,亏小家伙这小脑袋里还存着早晨的事情。
不过,他想起另一件事,臂弯紧了紧,先骗回去,一会儿算账。
岑太太摆摆手:“去吧~”
回到房间里,江慕寒先让侍女为小家伙洗漱,他自己也冲个澡。
洗澡的时候还在琢磨,他这小半辈子,朋友还真是没有。
伴君如伴虎,旁人如何看他他不在乎,更不会在意。
但是江慕寒并不为此低落,这并不属于他极度缺乏的东西。
仅仅有些好奇。
比如,在唐郁森眼里,他又会是怎么样的存在。
水帘冲刷在脸庞上,江慕寒仰起头,五指将额发向后抹,狭长的眼眸中透着不确定。
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是唐郁森的朋友。
扣扣坐在大床上等了好一会儿,他今天不用洗头发,只要洗澡换上干净的小衣服和婴儿帽即可。
他扬起小下巴,摆弄着小帽子的系带,自己扭来扭去不会打结。
刚才侍女姐姐帮他弄好的,结果他拽着玩拉开了。
他索性抓掉小帽子,拿在手里教育它:“小笨笨,你都不会自己打结的吗?你这样子,很笨欸!”
江慕寒刚走入卧室,就看小小的身影背对自己坐在床中央,小奶音真是严肃极了。
白天还听副手说,现在小殿下越来越像他,他听着就舒坦。
现在江慕寒自己都不免好奇,像他吗?
他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吧。
只知道吃东西、玩耍、要抱抱的小呆呆?
正走神,床上的小呆呆扭头,对他伸出小手:“拔拔……”
江慕寒就像是被提线的木偶,立刻上前满足“需要抱抱”的小家伙,搂住他轻轻地揉乱一头羊毛卷。
扣扣坐在爸爸腿上,让爸爸给自己戴上小帽子,他还振振有词地告状:“拔拔,小帽子一点都不乖,不会自己打结。”
江慕寒抽一个枕头靠在身下,将被子拉上来:“如果它会打结的话,可能就跑了怎么办?”
扣扣歪着头深思:“绑在拔拔的头上好不好?就不会跑了。”
江慕寒警惕地看一眼这顶不过拳头大小的婴儿帽,立刻转换话题:“你中午是不是想把我送给你的小飞机,送给小锦?”
“啊?”扣扣大眼睛明显一愣,呆滞。
有这回事吗?
他不记得了呢。
怎么办?
爸爸看上去忽然凶凶起来了。
本来扣扣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爸爸的话实在是过于条理清晰、轻重有序——
爸爸“送”的,他要送给小锦。
扣扣想了想,张大嘴巴地打个哈欠,若无其事地揉揉眼睛:“拔拔,我好困哦~”
随即,小脑袋往爸爸的胸膛一靠,小鼻子发出了轻轻的“呼”~
江慕寒:已经开始会演戏了吗?这是跟谁学的?家里没有可供学习的长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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