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峥:“她算什么,过几天实验成功,这些就都是您的了。”
罗刃松:“那就要借你吉言了。”
又进来了个什么人,离罗刃松近些,说:“罗老师,这边没办法……没地方了。”
罗刃松听了,看看眼前被包扎好,但依然昏迷不醒的江汜:“那放地下吧,地下还有干净房间吗?”
“还有那一个,是……那个保镖的孩子。”
保镖的孩子?是彪叔的孩子吗?
罗刃松摘下手套:“不说我都忘了,看我这忘性大的,没事,没事,反正那个小家伙的屋子也是两人住,他都实验失败了,倒也没什么威胁。”
江汜只听见来的年轻人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他只能靠声音判断自己被推到什么房间里,房间不大,关门时,铝合金的门响声很大。
房间里果然还有别人。
他似乎握着一把塑料柄的小刀,声音哆哆嗦嗦的,中气不太足,虚虚弱弱。
“喂,你是谁,你怎么也在这。”
“喂,你死了吗?”
*
曲迎哲联络不到江汜之后,第一时间和窦惊澜共享了精神,借助对方的精神往外搜索。
和江汜不一样,曲迎哲和江汜待在一起,江汜的精神就像暖融的太阳,温和,非常舒服,他和江汜在一起就像用太阳的视角看世界。
而窦惊澜的精神,像一座冰冷的城墙,绵延世界,带着压迫感,和天生对外物的排斥,让他不太适应。
曲迎哲压下心里的不适,心想真是被江汜养刁,一边找到了江汜现在的位置。
地下二层,关着人的地方。
有曲迎哲在,人最不足为惧,共享记忆和精神依附可以让人神游天外很久,如果他不愿意,这些人可以一直维持这个状态。
世界很大,可以让人一直看风景看到死,没有饥饿感,只会沉迷名山风光,清醒的那刻,就是死亡的时候。
这是他被江沚管制的原因。
他这样的生物,是生物形态的高级聚合。
现在江沚放他出来,换自己孩子的安全,这样还保护不好,他也太不称职了。
转角又是两个巡逻兵,曲迎哲一手一个,按在两人胸膛,让人软倒。
窦惊澜跟在后面,走下楼梯。
地下两层没有电梯,逃生通道只有这一个。
这里一片死寂,因为在地下的原因,有些潮湿,安静,显得两个人的脚步声尤其突兀。
还有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窦惊澜从没闻到过。
即使他以前住的巷子挨着垃圾桶,也没闻到过这样……古怪的味道。
像死了很多人之后的味道。
曲迎哲干预了他的思考,说:“不要想了。”
窦惊澜敛起眼眸,快速跑向江汜在的房间,说:“快走。”
*
他死了?
怎么可能。
江汜想回答对方的问题,他想试着挪动嘴唇,但不知道成没成功。
那个孩子离他更近一点,探他的鼻息:“没死……看来是晕过去了……怎么会突然把别人送进来……是还打算……”
他离开了些,似乎爬上了床。
江汜听到棉被被单摩擦的声音和……别的声音。
像什么细小的东西砸在一起,他听了很久才发现……
那是牙关打颤的声音。
没有了知觉,江汜不知道疼、也不知道冷,在哪里都无所谓,反正都像个彻底的木头人,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威胁。
哦,还是盲的。
过了一会儿,这人终于停止抖牙,开始了碎碎念。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你在哪里……”
这里的味道很古怪,江汜一时说不出自己到底闻到了什么,是这个房间的,亦或是这男孩儿身上的。
直到门锁一声闷响!
男孩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重演了自己刚才进屋时的动作,把小刀藏在身后。
门锁是窦惊澜用枪轰开的。
枪的保险栓从他拿到时就是打开的,因为曲迎哲在,他看到里面有个男孩儿,也看到了江汜现在的姿势,即使弹壳穿透门锁,也不会伤到人。
意料之外的,两发才把门锁轰开。
曲迎哲在旁边捡起还热着的弹壳,难免被烫得跳起来,被窦惊澜皱眉问:“你在干什么,以为这是游乐园,还准备拿纪念品带走吗?”
曲迎哲没理他,先他一步窜了进去,没想到迎面撞上拿着小刀捅上来的孩子!
他想伸手挡,依然没能幸免,额头立刻被划开一道痕!
从里面流出淡金色的血。
孩子还呆了,松开刀往后躲,被窦惊澜捂住嘴压制在墙角:“别动,听懂了?”
孩子惊惧地点头。
曲迎哲伸手一抹,那道伤口就消失了,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他几乎是立刻转身跪在江汜面前,抱紧他按住了他的腺体:“听得见吗,江汜?江狗?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没事没事……”
窦惊澜和曲迎哲的感官还没切断,就被带着连接上江汜的神经。
一片黑暗,没有感觉,他头一次发现江汜的精神世界像死海,怎么都翻不出波澜。
察觉被他制住的孩子有要挣扎的意图,窦惊澜低声说:“这是哪?你在这干什么?回答我。我们不会害你,只是来救他,顺带救一个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