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得傻乎乎的:“梦见,好像梦见……喜欢的人了。”
他语焉不详,却足以让窦惊澜伫立原地。
这……怎么可能?
“因为太高兴所以……信息素不太受控制,我没狂躁,别担心。你要是觉得难忍就去一下里间?行吗?我看你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洗。”
窦惊澜又看他一会儿。
江汜之前从没要求过自己在他失控时离开。
这还是第一次。
理由是……
梦见了喜欢的人。
他步伐僵硬地拐去里间。
江汜对着阳台晾衣服的窦惊澜侧脸发呆。
一会儿想这是怎么长的,长这么好看,一会儿想可不能被他发现,他不想豆包觉得不舒服,豆包这么冷淡的人要是知道自己这样保准得被气死……
他也不想让豆包知道……自己发现自己心意的原因是……是做了个难以启齿的梦。
他说不出口啊!!!
江汜对自己的接受度高得离谱,梦里梦到这种情况再说不出个一二三,那未免太傻,明显是喜欢。
他想完一圈,发现窦惊澜已经收拾完出来,而他的生理反应……还没有消退。
江汜只好尴尬地动动腿,问:“豆包?看什么呢?”
他问完,强做大大方方,抬头任他打量。
他眼神澄澈无比,棕栗色的眼瞳在晨光下泛浅,专注地回视。
窦惊澜一看就知道江汜没有说谎。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把洗衣篮放下,去收拾自己的书桌。
直到窦惊澜把桌子都擦过第三遍,江汜才敢把支着的腿放下来,拿着衣服去浴室洗澡。
两个人都匆忙遮掩,因此没发现对方的异样。
*
早上九点,大家在指定的位置集合。
窦惊澜上了全是beta的那辆车,和江汜不一辆。他是默认会被塞进beta堆里的alpha,对这些事毫无异议。
江汜早上做过那种梦,不太好意思粘他太近。
他拖着自己的箱子放好,特意离他远些,自告奋勇自己去买路上要拿的水。
回来时发现这辆车上人都满的。
窦惊澜坐在最后排的角落,身边的座位已经坐了个人。
他正闭眼假寐,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
江汜上车立刻引发一阵骚乱,有自来熟的beta朝他挥挥手:“噫,帅哥怎么来我们车啦。”
接着伸手小小地指指后面,意思是窦惊澜在那里。
江汜笑着说:“找我舍友呢,我是一级残废,需要他照顾。”
Beta一脸不信:“怎么着?你舍友还能给你变出一把轮椅来?”
江汜点点头,说话期间一直看着窦惊澜没移开:“我觉得我要是想要,那也不是不可能。”
睡着的人本来抿紧的嘴角略微放松,接着上翘。
Beta姑娘还想问什么,就看江汜若无其事走到后排,抽出手里拎的一瓶水,笑着和窦惊澜旁边的男性beta说:“同学,换个位置行吗?我就在后面那辆车,你找个浅金色头发的alpha,姓曲,话特别多那个,他会告诉你我坐哪儿,也在车头,省得晕车。那边alpha和beta参半,也是医学院的。”
Beta男点点头,把水接过来,是个爱生事儿的:“没问题,白嫖到江汜的水是我赚,趁我刚摸了一小下,咱们来拍个卖吧,四舍五入就是和江汜握手,再四舍五入你们都摸过——”
他话语戛然而止,挑了挑眉。
有角落里的beta笑着骂他:“草,不愧是狗B。”
“我?我怎么了,我只是个无情的生意beta罢了,”Beta说着,把矿泉水一拍,“底价一百,最少加五十,玩得来的就都给我喊!”
爱闹的几个已经开始喊价,一时间车里热闹非凡,很快喊价到三百块,直到一个清凌的声音刺进热闹的氛围,面无表情地往上跟。
“一千。”
车里顿时静默一下。
这是窦惊澜的声音。
没人想到窦惊澜也会跟,还直接翻倍。
江汜讨厌别人开他暧昧的玩笑,假笑道:“我人还没坐下你们就已经拿我当产业链?这也太不厚道了,还拿我舍友开涮,他亏的钱还不得我补啊?把我当什么呢朋友。”
其实他想说拿我老婆开涮,就是没那胆。
想了一下,自己这样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也就只是没说出来。
真是双标。
别人离得远没看清楚,离近的beta首先察觉到江汜语气暗含的威胁。
江汜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他一眼,他却感觉像是被什么猛虎盯上,鸡皮疙瘩顺着小臂往上窜。
总感觉……
江汜比以前不好惹得多。
坐庄、也就是拿到江汜的矿泉水的那个beta很快反应过来,明白自己这玩笑开过头。
他临场反应能力很强,叹息一声顺台阶就下:“这不现在监工来了吗?我这高价拍卖,不合法规,现在拍卖会倒闭,拍卖物归原主人所有。溜了兄弟们,马上开车!”
顿时车厢里活跃起来,有和这个beta玩得好的拿空矿泉水瓶砸他,营造出人人喊打的祥和氛围。
江汜笑眯眯地和人挥手道谢,一点不客气地坐下来,没要那瓶还回来的水。
他嫌脏。
他把手里剩下那瓶水塞到扭脸看向窗外的窦惊澜怀里,往他那边凑凑,小声问:“冤大头呢你?有钱给我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