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怀青态度十分冷绝,我死缠烂打一番被嫌恶后也觉得颜面扫地,最让我心里别扭的是,我此前在活动现场质问唐怀青,以及我在华远集团楼下坐了一晚的事,不知如何在法院同事间传了开来。
此前我被媒体曝光与唐怀青的亲密关系,单位同事虽然没有表现得过于殷勤,但我仍得了颇多青眼,领导们更是对我关怀有加。此番那些我要离婚的风言风语传开,众人看我的目光中便带了些怜悯。
还好法院的风气中正,大家也只是怜悯我,并没有落井下石,窦阳窦法官听说这些事后甚至还专门跑到办公室对我温言安抚了几句。
他们不知道,我跟唐怀青本来就没有这么深的羁绊,我们的结婚是假的,甚至曾经相爱的时间也不到两个月,我其实只不过是感情中首先被厌弃的一方,连被众人可怜的资格都没有。
幸好现在是阴历年末,大量工作占据着我的时间,我如往常般泰然的处理案件,甚至每天要刻意忙到让助理安排四个庭审,白天开庭晚上写判决书到凌晨,助理简之和书记员晓雯终于撑不住我高强度的运转,怨声连连起来。
院长也关注到了我的反常,吩咐助理将我叫到了办公室里,他长得并不高大,面容慈祥和蔼,语重心长对我说:“虽然年底各个法院都在加大结案数量,但只要案件的时效还算宽裕的,也可以往年后安排,身体是革命的本钱”ⓟǒ⒅f.ⒸǒⅯ(po18f.com)
我感激的连连应着:“多谢院长您的关心。”
他微笑着点头,“今年S市成立了自贸区,很多外商投资的法律法规在我们这里试点,周五在自贸区有个市政府组织的外商陆商参观活动,需要法院系统的法官参加,彰显一下我们S市严整的法治队伍你先前名声很好,代表我们院去参加吧。”
院长有令,我便是强打起二十分的精神也要在活动上表现得宜。
到了周五,我按着自己身份得体修饰一番后,便提前来到了活动主会场。我参加的目的主要是为外国投资者以及大陆商人介绍新出台的自贸区法规,台下乌泱泱坐满了整个报告大厅,可见投资者对于我国进一步开放沿海港湾的投资热情高涨。
所有的报告和宣讲都结束后,大家都被安排到大厦叁楼的观海厅,这里常是本市领导接待外宾的地方,政法委的领导今天也在现场,我本无意再参加后面的晚宴,问候过政法委的领导后便想离开。
刚准备从人群中默默隐身,眼前却被一个宽阔的胸膛遮挡住,我抬眸,凌越一身质地柔和光滑的西服,正星眸含笑看着我。
我亦对他微笑,“你也在这里呀。”
他放下酒杯,语气温柔:“要走吗?”
我因他暧昧亲密的动作而无所适从,点头“嗯”了一声,客套了几句就要离开。
他却在我经过他身边时拉住了我的手,肌肤的温热触感从指间缓缓滑进我心里,我回眸不解的看他,他却自然地五指紧扣住我的,口中道:“跟我来。”
我正想挣脱他逾矩的行为,却看到他身后叁四远处,唐怀青站在与外商举杯的周市长身侧,眼睛深沉寒凉的望着我们相握的手上,注意到我在看他,他眼尾扫过我的面庞,不以为意的转过头去。
看到唐怀青在这里,我突然就被扯住了脚般不想离开了。凌越将我带到了大厦四楼一间休息室,打电话让助理送了一套浅蓝色小西服上来。
他将衣服放到我身侧,“知道你会来作报告,也猜到你不会参加晚宴,但今天晚上有政法委的领导在,我想请你帮忙介绍认识一下。”
他微笑,语气带着亲密朋友间的真诚:“知道你肯定没有准备衣服,这件是按照你的尺码定制的,完全适合你。”
我惊讶,“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尺码?”
他冲我微笑。
我直视着他,无奈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虽面上含笑,心里却腹诽他调查我竟然深入到了这般地步。
我看了眼那套衣服,光滑轻薄的质地透露出它的价值,若是在以前我必然会拒绝凌越的衣服,但我方才看到唐怀青也在会场,留在活动现场的愿望强烈。
如此,我换上晚宴的衣服与凌越一起回到了叁楼,将凌越引导介绍给了政法委部门的同志。
唐怀青正在叁楼会场外的露天走廊上通电话,看到我与凌越折而又返,面上不辨情绪,目光却直直落在了两人紧挨的胳膊上。
凌越也关注到了唐怀青内敛的目光,仿佛是有意的,他抬起右手亲昵地抚过我的后颈,将我的长发撩拨到肩后,柔软的头发滑过他指尖,触及我长发的手蓦地僵在了那里。他眼里有深邃的大海,幽深的眸子从我白洁的颈后慢慢移转到我湿润的唇瓣上,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滑动了下。
唐怀青已然从外廊走了进来,从来对我避之不及的他抬步从我们身侧走过,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成熟的木质香。擦肩而过时,他眼波流转到身旁两人身上时,眸光黯得如漆黑的夜。
我几乎是立刻就想靠近他身侧,却又不知道还能再跟他说些什么,他余光扫到我向他走来,深暗的眸子澄明了些,抬步蹭过我身边,我呼吸一窒以为他要亲近我,他却无视着绕到我身后,与一位A国商人攀谈了起来。
我感觉自尊已经被挫伤的麻木,心里暗暗吐槽了唐怀青几句,也再没有待在会场的愿望,准备对凌越告辞离开。
“MISS林~”我下意识回头,一个M国面孔的男人正笑容满面的与我打招呼。
他用着发音别扭的中文道:“很巧,在这里见面。”
我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M国男人,叁十五岁上下,身材高大挺拔,胡子修整的十分精致。他见到我有故友重逢的亲切,我却无法回忆起他的身份。
他看我这般情态,感到很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主动向我介绍起自己:“我是Aledro,以前没有胡子,你不认识我了。”
我料想他是我在A国曾经认识的人,但我丢失过一部分记忆,委实无法记起他是谁,便客套的与他问候了几句就要借故离开。
他面带愉悦与欣喜,大有与我继续攀谈下去的意思,口里问着:“你跟唐先生结婚了吗?”
我敷衍的心情一下子收敛起,如果这个男人是我叁四年前在A国认识的,他怎么会知道我与唐怀青的事情。
我正待深问下去,一位中国商人从Aledro旁侧走过来,热情的与他交谈起来,主动要引导他去认识其他人,Aledro只得与我结束了问候。
中国商人在离开时扫了我一眼,又下意识的看向会场的某个位置,我随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唐怀青正端着酒杯注视我,与我目光相接的前一刻,他移开眸子转身背对起我,与他人寒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