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宗洲这一声拖长的尾音,急得凌浅脸都红了起来。
“你坏死了,满月那日拉着我做那事,”凌浅白了宗洲一脸,气鼓鼓地说,“我记得自己入梦前,是有意再不让你上我的床了。”
“后来你默许我上去了。”宗洲道。
凌浅不认:“默许不作数,没有我亲口答应的都不作数。”
“那你刚才亲口说了,什么都答应为我做。”宗洲提醒道。
凌浅哪能想到,这笔账算得这么快,急道:“感动的事,和睡觉的事,不是一回事。”
“那就还是说回睡觉的事,”宗洲已然抱他走到寝殿门口,却不进去,偏要抱着他把这事说出个结果,“满月那日,做不做那事,真是你亲口答应的。”
凌浅糊里糊涂就跟着这坏家伙的思维走,早忘了二人原本在聊的是“感动”的事,这一会儿,竟是绕来绕去,真和宗洲纠结起该不该上|床了。
他争了半晌,此刻自然也是要争的。
脱口而出:“一孕傻三年难道不是你说的吗,我怀孕糊涂了,难道你也糊涂了。”
说完凌浅立刻拍了拍自己的嘴。
再瞧宗洲,才真是发现这人坏极了。
自己方才还得意把“傻”字还回去了。
这下倒好,转眼就自己把“傻”帽子扣在自己头上。
他唇抿成一线,仿佛浆糊粘住了唇,一个字都不能出口。
宗洲竟还好意思笑,放下他站回地面,讨好的眼神,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心口,道:“我逗你的,真的,我这么不舍得你疼,当然是看过了卷轴,知道再怀孕的可能微乎其微,才拿再生一个的事说笑的。”
“哼。”凌浅鼻息哼哼,一副不听不听,再听就是没心的冷脸色。
宗洲从纳戒抖出鲛人族的卷轴,围着他转,非要他瞧。
“真不会怀的,你信我。”宗洲小心地勾了勾他的小指。
凌浅没好气地甩开手,明明偷瞧了卷轴好几眼,却还故意用不在意的语气,说:“等我去鲛人地还红玉珊瑚的时候,我就去请鲛人长老在卷轴上添上几笔,就写明了,你往后不能缠着我行|房,若不然,会影响你自己的身子康健。”
“影响你的身子康健,我才会在意呢,”宗洲不依不饶地牵住他双手,温柔地说,“我只在意你。”
“又是这样,气我,又缠着我说情话。”凌浅显然没消气的神色。
宗洲又道:“你不是问我怎样会感动吗?”
这是又说回凌浅关心的正经事了。
凌浅不知不觉,眼神没忍住在意。
宗洲立刻就用手抚上了他的脸,专注着爱人的男人一定是最有魅力的,不然凌浅也不会一对视上这双深情的眼睛,就满心都只有这个男人了。
“小浅,我能这样看着你,知道你原谅我,我很感动。”
“你真是……”凌浅每每语塞,都会听见宗洲自夸的话。
这一回也不例外。
“我真是为了感动自己,太主动了,小浅要责怪,就怪我一遇着你,就连被动两个字都不会写了。”
宗洲拉着他的手,揉捏着他的指骨,暖暖的温情,温柔的话语,酥到了他的心里。
凌浅好不容易才能从自己迷恋的脸上挪开眼,瞧向殿门,道:“一会儿进去,是你我第一次一起抱这两个孩子,你要正经些。”
“他们离开莲花结界前,见过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正经多少回了。”宗洲不以为意。
凌浅却极有仪式感地端正了仪态,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又忙着整理着宗洲的衣襟。
抬眸瞧着这不正经,还挺骄傲的孩子父亲,说:“你啊,私下如何待我都不打紧,可孩子以后若要随我们走仙途,可不能从小见你这做派,万一有样学样……”
“那不正好,”宗洲笑得高傲又自信,“逍遥宫偌大的基业,他们哪一个成长得桀骜不驯,这家业就是他的了。”
“嗯?”凌浅冲着宗洲一挑眉。
宗洲立刻收敛了姿态,清了清嗓子,转身风度翩翩地推开殿门,牵着凌浅款步入内。
……
……
殿内莫乾正拿着一个拨浪鼓逗孩子笑。
该是万万没想到,宗洲经历一场他预想中的“杀伐”归来,既没有踹门,也没有气势汹汹地放出威压震慑。
竟是身上一丝能引起人注意的戾气都没有。
是以莫乾这样一个人前脾气古怪的,从不与人好脸色的避世医修,直到凌浅二人走近内室,还在自顾自地和孩子一起牙牙学语,说得高兴,竟还情不自禁地憨笑起来。
挺温暖的笑容,出现在这人身上,让凌浅瞧得一愣。
而宗洲更是毫不客气地做了个笑话的表情。
凌浅拽住宗洲的手,传音说道:“你失态的时候,他笑话过你一回,他失态的时候,你心里也笑话了他一回,今日算扯平了。”
宗洲修魔,就算立志要与凌浅修仙,但不容人取笑的魔心如今还未变。
凌浅听莫乾说看过宗洲失态的时候,是为这老者捏了把冷汗的。
宗洲点点头,很快恢复气度雍容的仪态,故意在入内间前,扬声说道:“静儿,玉儿,为父回来了。”
莫乾闻声赶紧放下手里的拨浪鼓,起身出门迎了迎。
三人几声寒暄,莫乾便告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