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浅不答这话,推开缠着自己腰腹的手,道:“你不是说,一旦惹我生气,十天半月都上不了我的床吗?”
“小浅,小浅……宝贝……”宗洲一哄人就腻死人不偿命的语气,登时唤得凌浅耳朵一热。
凌浅无论这回理不理解,都不打算轻易让步。
心或许被人说得软了。
可嘴仍是硬气的:“到今日也才过了三日,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生气,至少不应该再让你上我的床了。”
“可这也是我的床,”宗洲顺口一句,赶紧又搂着他摇了摇,用上百倍虔诚的态度,说,“我明白了,我自觉打地铺,我发誓我以后……”
凌浅本来已然要起身了,忽然听见“发誓”二字,本能回身捂住了这坏男人的嘴。
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更是白了许多,严肃得像一个瞧见不懂事孩子的长辈。
“你再敢说,你如何答应过我的。”
宗洲逮住机会握住他的手,宝贝似地亲了亲,“我以后再不敢了,也不会瞒着你什么,除非……”
“还有除非?”凌浅打断话。
想要收手却又争不过眼前人的力气。
他二人一个是嘴硬心软,一个是心狠嘴甜,仙魔道心天差地别,却是天生的一对。
宗洲大猫一样将凌浅扑回了床上。
趴在他身上,枕在他胸口,依赖又沉稳的呼吸,竟显得极为温顺,这是凌浅很难抗拒的姿态。
甚至还想摸一摸宗洲的头。
他也知相处中不坦诚的行为不能惯着。
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格外喜欢这样被人哄着的感觉,尤其是得知这事的出发点是为了自己好后,他只要宗洲一句道歉,或许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眼下他瞧着怀里的人,静得他心思越发温柔起来。
只以为这男人虽是待外人心狠,隐瞒自己做的事也是雷霆手段,但再狠的心,也会因为愧疚而柔软。
一定是太过傲气,没办法将“我错了”说出口吧。
不然怎么这么乖呢。
毛绒绒的脑袋还在自己身上蹭啊蹭的。
他想着既然檀乐也得救了,不然这次就原谅宗洲算了,睡地板得有多冷啊。
可宗洲想的却是另一番光景,他越是听见凌浅口是心非,说不要自己,反而越是兴奋,蹭在凌浅怀里,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他的衣衫里。
真想用些快活的法子,赶紧让自己的宝贝意识到谁才是那个床上说话不能信的人。
分明是凌浅,每每说着不要,却需要着自己呢。
“小浅,我想要你。”宗洲想着想着,鼻尖嗅到了他的腰带处。
凌浅沉浸在该如何原谅才不会有下一次的思绪中。
竟是听见这声,才反应过来,这人哪里是满心歉意变得乖顺,分明是恶虎要捕食啊!
“下去。”凌浅冷冷开口。
“我不要,”宗洲绝对坦诚,就是要他,现在就要,“我今晚都要睡地了,你现在让我睡你吧。”
“你真是……”凌浅推着宗洲的肩膀,坐起身,极严肃地瞧着对方红色的眼睛,说,“你没救了,谁会在吵完架后,想做这种事。”
什么毛绒绒的,乖乖的,需要自己原谅却开不了口。
自己怎么会把一头时常发|情的猛虎,幻想成了一团有苦衷的大猫。
“要嘛,”宗洲求|欢时,哪有过什么凌浅想象中的傲气,恨不得拉拉扯扯间,扒不光对方,扒光自己也好,“我就会想做啊,什么时候都想,你哭得我好心疼,发脾气又好可爱。”
“宗洲!”凌浅揪紧自己的衣襟,指着人,大声道,“不许缠着我。”
“那可不行。”宗洲不仅要缠,还挠得他浑身痒痒地缩成一团。
凌浅是自以为仍在气头上的人,可又忍不住这手法,痒得笑个不停,一手护着自己的衣服,一手又忙着推人,好一阵折腾。
折腾得他脸红身热,满头是汗。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挠我了。”
宗洲说停就停,倏然揽住凌浅的后腰,将他抱到自己腿上坐好。
一手握住他的下巴,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凌浅气息缓了缓,目光温和许多,道:“你究竟想要我什么呀?”这人方才说的是那事,可分明又是在与自己玩闹。
“想要看你笑一笑,”宗洲成熟的嗓音稳重迷人,“‘为你好’这样的话,你年少时一定听过很多次了,我知道你过去能原谅恶人,今日也一定会说原谅我。”
“可我不是为了和他一样控制你的心绪,我想过,你知道我瞒着你做了什么,你未必会开心,或许还会生气。”
凌浅目光温柔,轻声说:“我已经没有在生气了。”
“可是宝贝啊,”宗洲按着他的后颈,轻轻与他碰了碰额头,“我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让你不生气,是真心想要你开心,我想要你看见孩子想笑就能笑,看见任何喜欢的事物都能自由自在地表达自己的心情。”
“我现在也还好吧。”凌浅也只能说自己还好,只因他清醒时,也不知道自己离了宗洲的状态能有多糟。
“如果没有我呢?”宗洲一句话问住了凌浅。
这种如果不能存在,凌浅倏然紧张抱住宗洲道:“你不会是还有瞒着我的事吧,我不许你再瞒着我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