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睁开眼睛。
宗洲却很快用手给他望着天空的双眸遮了遮光。
关怀地说:“看久了寒天,可不能这么急着瞧太阳。”
凌浅迅速眨了眨眼,趁着这日光被人遮住,热情极了地吻了吻宗洲微微开合的嘴。
原来初醒时,自己主动去亲近一下心上人,更得愉悦。
“小浅,你再多给我一些,我都不想回人间了。”宗洲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下。
凌浅吃痛,清醒许多,却又不觉有多痛,反而心跳更是窜得快了。
“你喜欢这里除了花什么都没有吗?”凌浅玩笑着说,“是不是无论三界何处,都会比这仙魔交界有意思的多?”
“我喜欢这世上,只有你我,”宗洲撤开手,让日光温暖地洒匀在他美丽纯洁的面庞,“魔花之渊,于我而言,是最幸福的地方。”
而一旦离开了这唯有他二人的地方。
凌浅的心就会被太多事占据。
师门、师尊,还有正道无数人的议论纷纷。
宗洲双手拨开他鬓边垂下的发丝,爱不释手,爱不释手……
“没有旁人的地方,你的心,才是最纯粹的。”
纯粹的,只属于我。
……
……
“宗洲,这地方真的就是天柱所在吗?”
“宗洲?”
凌浅在看见日光压过月光后,几乎不曾犹豫地觉得高兴。
这是他自出关后,最想来到的地方,不为求仙问道,不为天下苍生,只为了寻到他那在世人口中,遭了难的师尊。
为此他夙兴夜寐,一日都不敢懈怠。
可他很快,又将早已习惯在宗洲面前不加掩饰的高兴,藏在心底了。
只因这条明明是宗洲指引的路,并不真让宗洲高兴。
若是能看见笑容,大概也是这男人为了哄他开心,才勉强勾起唇角。
“宗洲,你看前面若隐若现,直通天地的,是不是就是天柱?”
凌浅与宗洲再次启程后,说了好些话,可这人的回应就是不如从前快。
他笑了笑,自答自话:“也许是我看错了罢。”
“不是的,小浅,我觉得你猜想的是对的,”宗洲只要开口,都是温柔的,“我不是在你醒来后就说过,魔花之渊和这里本就是仙魔交界,我们已然走出了花海,不过是等你心境稳了,才能看见了光明。”
“那也是你助我稳固心境,我才能看见的。”凌浅笑得一如从前明媚、温暖。
可宗洲却一见这笑容,就不知不觉敛下眉。
“你若不是在魔渊,受到魔气乱心,以你的修为境界,无需我助你,从仙门禁地应该能更容易找到天柱,”宗洲说话之时,眼睛忽然红光瘆人,“光明啊,真是刺眼得很。”
凌浅看着这人。
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人难以压制魔族面相的脸,一言不发。
宗洲也在看着他,尽全力地克制着魔气,用着力所能及最柔和的眼神看着他。
这静态,变化就在一瞬。
凌浅扯下自己束腰的雪白柔纱,轻轻缠绕到宗洲的面上,用来遮挡住那所谓“刺眼的光明”。
他的举动突然,可宗洲全无本能抗拒的姿态,由着他调整,直到他系了个好看的结,满意为止。
宗洲自他垫脚遮眼,再到扶住他双臂,弯腰配合,不可谓不细致。
“好了吗?”宗洲问着话,又替他缠了条五彩宝石的细链子在腰上,勾了勾,确认勒不着肚子。
凌浅双手捧着心上人的脸,细心又检查了一遍白纱,道:“这纱轻便,可是个能隔绝灵力但不影响视物的好宝贝,我用这个在魔花之渊束腹是为防止魔气冲撞了孩子。”
他将手在宗洲眼前晃了晃,“你能看见我的手吗?”
“能的。”宗洲捉住他的手捏在自己手里。
凌浅又问道:“还会觉得仙门灵光刺眼吗?”
“小浅,宝贝。”宗洲揉了揉他的发顶,深情地唤了唤。
“我是好认真的在问你呢。”凌浅满目关切。
他当初在逍遥宫,眼盲之时用的白绸,为的是在试探檀乐时,不让对方瞧清自己的眼神。
可也正是因为亲身试过,才知道能够视物,更觉自在。
他有心待人好,可这人,却半晌不将用上的感受,说与他知。
“小浅,我以为你会因为我待你不如先前,有些气恼的,”宗洲语气略有些无奈,“我已是人间魔修巅峰,可谓是半魔之躯了,来到这天族圣地,真是……”
凌浅很机灵地接了话:“真是一感受到仙道有意压制,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比之在魔渊,更加魔心难抑了。”
“你也会受到些影响的。”宗洲话音渐轻。
凌浅一笑灿烂道:“当然会,我乃仙门之人,越是接近天柱,越是会被激起浩然正气,瞧见魔族,只会越看越生厌。”
宗洲掐紧他的手臂,“可你……”
凌浅倏然双臂搂紧宗洲的腰身,“可我就是瞧你欢喜,全无厌憎之感,哪怕你是天魔降临,我也一样爱你。”
……
第36章 师徒重逢
阻隔灵气的白纱覆眼,着实有效。
宗洲很快恢复了心平气和,接下来的路,二人是走一程,说笑一程。
任是离天柱越来越近,也丝毫没有影响凌浅瞧见宗洲,就笑得双眼月牙弯弯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