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洲轻声问道:“我们要不要留下孩子?”
“你想做父亲吗?”凌浅反问道。
宗洲很是泰然道:“有也好,没有也好,我爱的是你,在你师弟面前表现得多在意孩子,只是为了看他算计许多是有何目的。”
凌浅眉目温情,“我都不记得自己何时与你做过能有孕的事,这事是如何做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宗洲倏然笑了,“这事的感觉还是挺好的,改日我们再试试?”
“谁说想试了,”凌浅拍开宗洲搁在他大腿的手,“我其实还想知道,男人怀孕也会肚子大起来,生的时候也会很疼吗?我觉得我还是能接受这么小一点的在我肚子里的,可要是再大一点,会不会怪吓人的?”
宗洲这会子就没那么自信了,这眼神一变,瞧得凌浅的心也忐忑起来。
“小浅,我有把握让常人安稳生产,但这胎涉及鲛珠,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先静观其变,看看你那上心过了头的鲛人师弟,究竟所求为何。”
……
第27章 深夜遇袭
不知所求为何。
只见檀乐鞍前马后陪同他处理门中大小事务,一恢复了大阵,就比他还急切离开太一门。
“檀乐,你的修为,尚不足以踏入天柱所在的第一重门。”
凌浅来到檀乐住处,眼见这人忙着收拾行李,真不好直言自己一开始是没打算同行的。
可如今既已知晓此事蹊跷,一个无心留下的人,他就算将太一门交托给檀乐,只怕也会生出更多事端。
檀乐放下手中事,近到他身前,道:“我可以在门外等师兄出来啊,这上百年的日子,哪一回不是我第一个接师兄出关。”
这倒是真心一片,做不得假的情谊。
凌浅温柔瞧着师弟的笑颜,真不知究竟有什么要命的大事,值得自己这多年情深义重的弟弟算计自己,竟还需要用血控制他的意志。
“会不会太辛苦了?”凌浅叹了口气,“风吹雨淋的,不比在太一门舒适。”
檀乐一笑,依然如阳光般温暖,“那我就在附近搭个竹屋,只是师兄说过那叛徒中有一个或许牵扯众多,我们就这样下山,不打紧吗?”
“鱼饵都放出去了,天明前,那人会自己送上门的,”凌浅转身推窗,瞧了一眼明月高悬的夜空,轻叹着,“终究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都没有。”
檀乐一惊,紧张出声,“师兄?”
凌浅回头,无奈神色,道:“我是说师尊曾经信任的人,落井下石的故友,背叛师门的师弟,还有……”
违背教导的我。
“师兄说的是镜生长老吗?”檀乐显眼地松了一口气。
凌浅全然瞧在眼里,却不点破眼前人的心绪,只道:“当年镜生长老执意要并入仙盟,做下了叛门之事,师尊却顾念昔日情谊,全了这位的名声,这世间除了我,大概无人知晓他做过的恶事。”
檀乐满目关切,道:“那师兄岂不是很危险。”
“他等着谢思渊先出手试探我功力虚实,如今既已见了谢思渊满世界寻花楼快活,那受伤的很有可能就是我,”凌浅嘲讽轻笑,“谢思渊没有对宗洲的记忆,我那位师叔自然再无顾虑,可不得在我明日开启大阵前,赶紧要了我的命。”
檀乐见他自信神色,可是一点都不放松,着急问道:“他何时来?师兄可与宗宫主说过了?”
“我在那夜抓的叛徒身上藏了传声符,师叔昨夜就已入山筹谋夺权了,他见我只在夜深人静出门,才敢断定我身体有恙,一路埋伏我至此地啊。”
凌浅抓起檀乐的手,轻拍着手背,道:“我在叙花阁闭关就是为了恢复灵力应战,此事无需借助外人之手,家丑不可外扬,我可以相信你的,对吗?”
眼见檀乐点了点头,凌浅才又一脸信任地放开了手。
转身披上一件灰色斗篷,走到门边。
檀乐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几步跑到他身旁,将一枚赤金的丹药交到他手里,“师兄的灵力并不稳定,这药是师尊见我弱小,赏下保命用的,关键时候,可大幅提升灵力,只是有全身经脉俱损的风险,非到万不得已,师兄千万不要吃。”
凌浅收下药,推门融入夜色。
他不会只听一家之言,宗洲说他腹中是孩子,檀乐说他腹中不过是一颗鲛珠。
而他自己除了偶尔的腹中动静,无论是脉象还是灵力探知都不曾感受到任何生命迹象。
更别说宗洲言之凿凿在魔花之渊的双|修,这种全然不在他记忆的事,他能信但不能深信不疑。
若说鲛人血曾影响他的意志,会不会也会影响他压抑不住的情感。
要他静观其变,他更想看看为何这二人能同谋瞒着他这么久。
……
从檀乐这里走回凌浅的住处,须得穿过半山枫林。
这一路山石复杂,蜿蜒小道众多,最适合人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镜生长老门下的一众杂兵,是在一树遮掩月光的老枫树下动的手,此地尚算平坦宽广,足以布下一道高阶杀阵。
可惜了这番费功夫,不在御敌时用上,偏要用来同门相残。
凌浅身为太一门掌门门下大师兄,只当是检阅这些小辈布阵的能力了。
他立于阵纹中央,等到阵光亮到极致方才以剑插地,一道地裂之术,掀起尘土飞扬遮天蔽月,偏不轻易破解此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