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浅不悦皱眉,却见宗洲对这说辞颇为认同,还指了指人,又一摊手,一副你瞧瞧,你看看,是个人都这么想的样子。
谢思渊飞快地说着关于凌浅的事。
“我得把这龌龊师父肖想徒弟的丑事传出去。”
“外面怎么传成师徒不|伦了?”
“小浅儿的名声不会因为这个受损吧,可他又不想和我成婚,受损关我什么事,活该,说不定,他倒霉了就会来跪求我怜爱呢。”
……
……
“我让你们去太一门闹事,你们就放心大胆地去,他们掌门都没了,凌浅又没出关,屠了太一门,只要仙盟记录一笔是魔宗干的,就没人查得出来。”
“到时候小浅儿一无所有了,就只有我了。”
凌浅怒气已然不加掩饰。
宗洲尚算冷静,看似早知如此。
就听这谢思渊蓦然一句话,惹得宗洲都变了脸色。
“舒服死了,小东西别抬头,专心用嘴,我当你这灵活的舌头是小浅儿呢,你给我拿到禁地的玉牌,我就给你后颈烙上仙盟的印记……”
宗洲一声“混账”,就用右手重重拍向谢思渊的后脑勺。
半晌寂静无声。
凌浅不知宗洲缘何此时才气急动手,他一脸懵懂地开口问:“你在气什么?”
宗洲难得的脸色尴尬,道:“他私下竟敢肖想你,对你言语亵渎。”
凌浅眼珠子一转,回想谢思渊说过自己那么多闲话,宗洲都没变脸色,不知这一句究竟有何特别。
他喃喃自语:“我的舌头很灵活?是说我话很多吗?”
就听宗洲咳了一声,正经神色,道:“你这求知欲,等我处理完这碍事的家伙,一定尽快亲身上阵为你解惑。”
凌浅还想问。
那后脑勺挨了一击的人,哼哼唧唧喊着痛,打断了他的虚心求学。
强大的幻术,大概是能让人沉溺于幻境时无法自控,苏醒之时,却连沉入过幻境都不记得。
谢思渊一脸愤恨,只为被人羞辱祖先的前话,回身不知死活地指着宗洲说:“你这魔头道听途说,污蔑我先祖,无心道人早已销声匿迹,哪有什么偷盗秘籍之说。”
“你也知道谣言的可怕?”宗洲若非对着凌浅,笑容总有些邪气,目光永远是不屑的,“可惜了,你好造谣,本座却不好虚言。”
谢思渊脸色鬼祟,偷瞧着凌浅,嘴硬道:“数百年前的旧事,宗宫主难道见过无心道人。”
“本座就是无心道人。”
这话宗洲说得轻描淡写,凌浅和谢思渊却是惊得睁大了双眼。
“昔年你祖上在本座随意化名的无心道人跟前为奴,为了讨好本座,他学狗吠、狗爬不亦乐乎,然本座知人畜有别,畜生就是畜生,他有意盗宝滚蛋,本座自然成全。”
“那本《幻元功》,本座乱写了半本,若以此功修行,天长日久,不死也疯,听说你谢家当这玩意是个宝,只传嫡系血脉……”
宗洲挑眉一笑,当真高兴神色,“也好,少祸害旁人,一疯疯一家,一死死一窝。”
“你!”谢思渊气得浑身发抖,“你当着凌浅的面,说这些……”
“就是要当着他的面啊,”宗洲歪歪头,看着凌浅的方向,半点不收敛自己的恶相,“魔,到本座这境界,坦坦荡荡,干了一票大的,是荣耀,就要让他瞧瞧得罪我们的东西,活该有被玩疯的下场。”
凌浅怔怔瞧着,他内心并非恐惧,甚至多多少少认为谢思渊罪有应得。
在他眼中,宗洲此刻像极了狼王,一切尽在掌握,出手狠厉果决,叼着自己的战绩回到狼群,却只在配偶面前炫耀。
“真正的幻术,根本无需真实的记忆。”
宗洲一手悬于谢思渊的面前,指尖一勾,便从额间抽出一根魂丝,另一手拨弄琴弦一般在魂丝上游走。
他声音如梦似幻:“你谢思渊已经替盟主将信送到太一门,见到凌浅,你游说敷衍,只想赶紧玩遍天下花楼,醉生梦死……”
随着魂丝再次没入额头,谢思渊全无先前怒气,竟是一脸荡漾,自顾自向着山下走去。
凌浅亲眼目睹幻术宗师施法,半晌,才缓缓回神。
就见宗洲器宇轩昂地走向自己。
近到身前,翻手化出一道凌浅的分神化身,这是凌浅早先为了稳住宗洲化作的。
此刻宗洲只是将这分神完整地送了回来。
凌浅却在神魂融合的刹那,眼前一黑,意识全无地晕倒在宗洲怀里。
……
第20章 胎气不稳
凌浅不知昏睡了多久,一阵一阵地做着不同的梦,再醒来时,只觉浑身疲软无力,哪哪都疼,就连掀开眼皮都嫌费劲。
他难受地一翻身,就有人急匆匆地跑到他身边坐下,拾起他的手腕诊脉。
“师兄你可算醒了,五日了,吓死我了。”
“檀乐?”凌浅有心起身,却是头一离了枕头就觉天旋地转,强烈地反胃恶心起来。
“别急,别急着起来,”檀乐用竹签蘸取清水一点点涂在他唇上,一脸忧心忡忡,“你这是被魔煞之气冲撞到了,少不得再躺些时日。”
凌浅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说:“是我腹中之物出了问题吗?我好像,有些疼……是……我在梦里,是不是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