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我们先去回去再说。”水沐言环顾四周,络绎不绝的街道上人头攒动。路人穿得很普通, 偶尔会好奇看一眼外貌靓丽的豹艳儿, 可更多时候是忙碌着自己的生活。
但水沐言并不会因此就放下警惕,像他们这样的外来人, 不仅城中势力会盯, 就连流氓地痞也会多关注几分,看看是否有利可图, 能否从他们身上剥削些什么。
带着豹艳儿往一片较为安静的住宅区域走,找到一面金姓的匾额, 这里是金枝羽买下的住宅。宅邸不算很贵, 只能称得上干净。但三界各大城几乎都有金枝羽的宅邸。
水沐言敲响门。
开门的是白萝卜妖, 白萝卜妖探头探脑地往外看了两眼, 刚好与转角后的一双眼睛对上, 白萝卜妖吓了一跳。
“那, 那……”白萝卜妖想说水沐言被跟踪了, 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水沐言拉着衣领往里走。
进了屋,水沐言直接往堂屋方向迈步。
白萝卜妖连忙把门关上,担心跟踪的人会偷摸进来,他还不忘把门闩给弄上,才小跑着往堂屋方向去。
白萝卜妖跑到时,水沐言和豹艳儿已经坐下了。他们修为都高,坐的位置更近主位。
两个主位坐的分别是屋主金枝羽和村长长子墨江年。
其余地方或坐或站二十多个妖,两只蝙蝠妖倒挂在房顶,鼠妖趴在房梁,植物妖占据了花盆或花瓶。树妖更是在院子里,伸了一条枝叶作为旁听。
村长并没有出村。村里还有些老弱妇孺需要看顾,像需要照顾小儿子的鸡大娘,有二十六个孩子的小仓娘她们自然都是走不开的。
白胡萝卜妖提心吊胆地看向水沐言。
水沐言并非全无警惕,他说:“我去了客栈,没找到谷雨他们。回来的路上,有个人跟踪我们。”
“什么?有人跟踪我们?”豹艳儿巴掌一拍,气冲冲地道:“是哪个鳖孙这么大胆。还在外面吗?我现在就去给他看看花儿有多红。”
水沐言就是知晓豹艳儿这种性格,他才没有在外面说。此时到了室内,更不可能让豹艳儿冲动行事。
水沐言拉住豹艳儿,“消消气,早就跑了。”
“你该早点跟我说。”豹艳儿想到刚才悄无声息地被人跟踪一路就来气。
“先攒着,等他叫来兄弟同伙,咱再一块揍。不然就那一个人,揍得也不痛快。”水沐言对付豹艳儿很是有一套。
豹艳儿被说动了,眼眉微挑,那张好看的脸因为兴奋越发明艳,“你说得对。就一个就是揍了也不痛快。做得好。打人我叫上你,不会让你手痒没处使。”
水沐言在金枝羽揶揄的目光中,感谢豹艳儿的仗义,然后被豹艳儿用力拍打了两下肩膀。那两下响得很,要是凡人早被拍个吐血。也就水沐言修为高,才受得住豹艳儿的拳打脚踢。
“知道跟踪的是谁吗?”墨江年问。
水沐言从储物袋拿出茶具,倒入灵泉,指尖轻点壶身,茶壶内的水一点点被加热。水沐言说:“城主的人。”
“城主?”白萝卜妖顿时紧张起来,“为什么城主会派人跟踪我们?我们没做坏事啊。”
墨江年常年待在村中,虽不是很明白村外局势,可他对城主的职责有一定了解。因此他解释道:“城主乃是一城之主,需要保卫城民的安全。我们这种外来户,总得多探查几次,确定我们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豹艳儿担忧起来,“那可怎么办?我们不仅危险,更连人都不是啊。”
狐诗酒忍不住捂唇轻笑。
水沐言解释,“江年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豹艳儿瞪了一眼坏笑的狐诗酒,要不是看在平日一块喝酒的份上,她一定给狐诗酒来一拳。
水沐言耐心道:“就跟苏谷雨来我们村有一段需要彼此适应的时间,我们到别人的地方,别人也会观察我们一阵子。”
他不仅是说给豹艳儿听,更是说给其他第一次出村的普通妖们知道,以免妖族观念与人族不同,产生矛盾。
换位思考,众妖都明白了。
当自己处在相同环境时,他们才知道苏谷雨被怀疑被排挤是何种感受。一时间,在场的妖都为之前对苏谷雨的冷漠感到愧疚。
“谷雨他不在,我们现在追着苏谷雨他去梦城吗?”白萝卜妖问。
他是为了帮苏谷雨才出来的,如果苏谷雨不在,他留在此处也没什么意思。
“我想留在此处。我觉得城主似乎有了一些变化。”水沐言往沸腾的水里放入茶叶。但他不喜欢过热的东西,待茶水染上淡淡的颜色,迅速将茶水降温。
他先倒了一杯,但没喝,手指微微拨动,茶杯飞向金枝羽。
金枝羽接过茶杯,轻抿一口,“你怀疑城主被魔修控制了?”
“嗯。”水沐言的第二杯是给墨江年。
墨江年责任感强,可也因为这种过强的责任感让他心沉甸甸的。他没心情喝茶,把杯放到一边,愁眉道:“数个家族与魔修里应外合,城主不可能完全不知晓,驻扎在此的大门派更不可能不知道。只怕事情比我们想想的还要糟糕。”
一两个家族与魔修合作,若恰好那几个家族与城主有矛盾,城主的确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借刀杀人地把那个家族给除了。可整个城大部分家族都被魔修所影响,城主既不上报各大门派,又不似被魔修控制。这事难免奇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