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看谁回来了!”
季岑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是浩宇啊。”
赵浩宇可谓脱胎换骨了。当了兵后的身形和气质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以至于季岑反复确认才叫出了口。
邵敬承就坐在了季岑他们桌,坐下后还让赵浩宇也坐旁边。
赵浩宇对季岑点点头,一脸好久不见的笑意:“能坐这吗?”
“坐,”季岑接着问,“还回部队吗?”
“要回的。”赵浩宇说。
“挺快的,快两年了,”季岑开了瓶酒递过去,“喝点儿?”
赵浩宇:“喝呗。”
“对了老大,”邵敬承看着季岑说,“我决定也去当兵了。”
季岑:“好事呀,来,一起喝一个。”
虽然离开西宾的前一晚,喝酒这事还是没能省掉。但第二天季岑还是准时起来赶了最早一趟车去源封。
他是天刚亮走的,到源封已太阳高照。
穿过村子到了阴阳丘附近,他就先去给爸妈上了坟。
每年都走流程似的进行着,他没什么话要跟他们二老说的了。
倒是拐到了肖明军坟前他发现有很多话想说。
他把那件红毛衣随着纸钱一起给肖明军烧了,又给肖明军带了他背来的白酒跟猪头肉。
最后还点了两根烟,一根插在坟前,一根叼在了自己嘴里。吐着烟雾的时候他叹息着说起了话。
“老东西啊,我特想你,可你真小气,一次也不来我梦里。”
“我要去先城生活了,就是戚衡上大学的那个城市,给你上完坟就走。”
“我跟戚衡的事你生前瞒着你,现在告诉你也不晚。你要是不同意,那你就爬出来打我。”
“你的清姐过得很好,你放心吧。”
“给你看病从别人那拿的钱,我用门店的房租还了一部分了,剩下的我到南边赚钱攒够了都会还上,谁的我都不会差。”
“这回要离你们远了,但每年我都会回来看你们的。要是没钱花了,记得到我梦里来啊。”
……
在肖明军坟前叨咕的腿都蹲麻了季岑才起身离开。
向豆姑家走的路上他接到了戚衡的电话。
戚衡问他上完坟了么,他答:“嗯,到豆姑家看一眼就奔着省城去了。”
“那你走快点儿,”戚衡在电话里说,“很快就能看到我了。”
季岑:“也没有很快吧,得明天中午才能见到你了。”
“也许你抬起头走路,你就能见到我了。”
季岑听笑话似的抬起了头:“是嘛,那我……”
季岑的话语卡了壳,脚步也停住了。抬起头的他看到了在豆姑家胡同口站着的戚衡。
戚衡一手插兜,一手握着手机,歪着头在看他笑。
没看错。是活的戚大傻。季岑惊呼着大步向前:“卧槽!你咋在这!”
“我昨天到的,确定能在这堵到你,就想给你个惊喜,”戚衡迎着季岑走来,“等你太慢了,哪怕你马上就过去了,我也忍不住想回来接你。”
“我说你昨天怎么问那么详细呢,我看你就是放假闲的,”季岑猛地抱住了戚衡,“那咱俩重新买机票吧,到豆姑那坐一会儿就可以走了。他妈的,我那机票现在退估计要扣好多钱。”
戚衡笑道:“我妈说了,她给报销。”
“好啊,那我可得多说点儿。”
“就你贼。”
“分你一半。”
“成交。”
……
头顶成群麻雀吵闹着盘旋,风里铺满破土嫩草的清甜。
身处万物复苏的季节,他们也要赴那早已开幕的夏天。
路漫山高水又远,敢爱为先。
伴彼此身边,住彼此心间。
用余生岁岁年年来计量相爱的期限。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