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正浩:“他说啥上学?”
“啊,对,”季岑回道,“过几天他回去重新念高三,再冲一次高考。”
钟正浩惊讶:“我靠,还有这种操作?”
“别磨蹭了你,赶紧接站去吧。”
早饭戚衡在他们小区门口吃过了,就没跟着季岑到隔壁去吃。
季岑吃完早饭回到永利的时候,他吊床都已经快修好了。
戚衡的书包大敞四开的扔在了床上,里面装着的东西被一下子掏空的,应该就是新的吊床。
季岑到阳台门口看了看吊床确实不是他之前那个,就说:“你这是跟车一起买了新吊床?”
“对。”
“之前那个只是着力点坏了,换了干啥。”
戚衡扯着艳丽的新吊床说:“这是双人的,最大承重五百斤呢。我们一起躺上不会摔地上去了。”
季岑笑道:“什么执念啊你,非要一起躺。”
戚衡用脚蹬着墙面借力系着绳结:“等我弄好,一起躺试试。”
之前钉承重钉的那小块儿墙面豁了,季岑就没想着再挂吊床。
戚衡如此积极地表现,他愿意配合:“那你修好了叫我,我上来跟你一起躺试试。”
昨晚上回去戚衡就计划着要给季岑把吊床修好了。
他是避开豁掉的那块儿墙面重新用电钻改的着力点。
又过了十多分钟的功夫,那吊床就又重新悬挂在了阳台上。
他自己先躺上去试了试,然后冲楼下大喊:“岑哥,上来!弄好了!”
季岑急促地上楼:“来了!来了!”
推开房门季岑直奔阳台,跟个调皮鬼一样一下子跃起来把自己扔在了吊床上。
等季岑躺好后戚衡拍打手臂上粘的墙灰说:“我来了啊。”
季岑尽量往一旁挪身子让出了点位置给后躺上来的戚衡。
待到戚衡安稳的躺在吊床上后,他们一起静止般的等着吊床的反应。
“后悔了,刚才应该垫床被子在底下,”季岑说着,“感觉这次高了点,估计会摔更疼。”
戚衡说:“垫被子就太他妈瞧不起人了吧。”
“要不我们动一动?”
“动,可劲儿动。”
于是他们开始试图在吊床上翻身。
起先季岑还担心吊床会突然坠落,见越动越稳妥。他搂过戚衡说:“了不起啊戚能修。嘴儿一个。”
被季岑亲了一口的戚衡笑着说:“我谢谢你啊岑哥,又赐我个外号。”
季岑:“说你能修,是实至名归。”
“还有啥要修的没,我就手。”
“没了。”
戚衡想了想说:“我记得楼下装订机有些故障吧,你之前用手掌都硌红了。”
说完这话,戚衡就下了吊床提着工具箱下楼去了。
还躺在吊床上的季岑对那个背影很服气,戚衡竟然比他都清楚他自己的东西。
汪鹏的工具箱可是发挥尽了作用。助力戚衡不仅修好了装订机,连二楼小厨房下水管都处理的没有问题。
吃完中午饭去洗牙的路上,路过汪鹏那的时候,戚衡把两个工具箱完好地还了回去。
到了那个牙科诊所后,任凭林特加怎么保证他的技术炉火纯青,戚衡和季岑也坚持等常师父来洗。
一起去的钟正浩和小桃也跟他们一样。
林特加大声叹气:“你们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啊,对我最起码的信任还能有吗?”
季岑:“就是因为信任你的技术不好,所以才不麻烦你的,我们多贴心。”
戚衡,钟正浩和小桃都对着林特加点头。
林特加翻了个白眼后脱了大褂也坐了过去,打算自己也凑个数。可常师父不认他这个人头,又把他骂了一顿。
常师父骂人是很绝的,听得谁也不敢出声。几年来,季岑每次撞见常师父骂林特加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害怕,好像挨骂的就是他。
几个人里戚衡是第一次见常师父,也是第一次见常师父发火。他凑到季岑耳边道:“他好凶啊。”
季岑比划了个噤声手势,做着口型道:闭嘴。
一个接着一个洗牙后还是人数不够,季岑给肖明军打电话叫来了肖明军和乔艾清。钟正浩找来了在附近宾馆入住的他爸妈和嫂子。凑最后那个人的时候,如果不是季岑有言在先,林特加肯定就让韩心怡来了。
戚衡等了等见没人来,就打电话叫了汪鹏。
勉强凑够了人,常师父就没再找林特加的毛病。
林特加想请大伙儿吃饭,钟正浩建议道:“明晚吧加特林,等庭审结束我也得请客,到时候一起。”
“也行,好久没一块儿热闹了,”林特加边比划边说,“明天好好热闹下。”
在牙科诊所散了后大家就各回各家了。
因为天要下雨,戚衡在四季水果吃完晚饭就赶紧回了洋南。
骑着车从长青到洋南戚衡就用了十五分钟。他到家没一会儿外面就下起了大雨。
八成是下午在牙科诊所外面的阴凉里大家说多了庭审的事儿,他在雷雨交加的夜里梦到了他庭审的那天。
在审判长着重加重“故意杀人”这个字眼的时候,他喉咙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发出声音。而他的律师也没有为他辩护一句。他回头往身后看的时候,就见浑身是血的赵浩磊坐在那看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