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岑点着了根烟:“再等它会儿吧。”
豁牙子打来电话,季岑叼着烟坐在了一旁的石阶上接听。
豁牙子是来说肖明军婚宴他回不来的事的。
“压根儿我也没算你。”季岑说。
“吃席不算我可以,礼份子别不算我。我把钱转你卡上,你回头帮我写上礼账。”
季岑笑着说:“那我可得收手续费。”
“你咋啥钱都赚呢,我真服了,”豁牙子继续道,“前几天我在游戏上碰见正浩了,他说你跟加特林打起来了,为了争一个女的,是真的假的?”
“是他表达能力垃圾还是你的理解能力堪忧啊,根本不是那回事。”
“那咋回事。”
“大老远的别瞎好信儿。”
将军是在季岑抽完两根烟,在戚衡又走出了几十米才终于将肚子里的屎落了地。
季岑真的是不想形容他跟戚衡当时确认草丛里新鲜狗屎时的笑容。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发现了一坨金子。
黑蒙蒙的夜色,他俩是跟将军跑回去的。
到了屋季岑就想上厕所,进了洗手间坐在马桶上后,他开始意识到。
被遛的也不只是狗。
“岑哥,你手机充电器借我用一下。”戚衡敲了下洗手间的门说。
季岑不喜欢上大号被打扰,他回道:“就不能等我出去的吗?”
“马上就要没电了,”戚衡略显焦急地说,“屏幕都暗了。”
季岑缓了口气:“去我床上的插座找。”
听着外面没动静了季岑继续发功。
上完厕所冲完澡擦身子的时候他注意到洗手池旁边的架子上多了个洗漱袋。
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东西是新的。
应该是他跟戚衡出门时乔艾清给准备的。
他从洗手间出来后到楼上又看到戚衡的床头挂着个小袋子,里面是新的袜子和内裤。
他忍不住对坐在下铺玩手机的戚衡说:“有妈真好啊。”
戚衡抬头看了看季岑说的小袋子:“我在狱中的几年让我妈也有了时间落差,她到现在也还觉得我还是离开她那会儿的年纪。她想过度照顾就过度照顾,拒绝会让她伤心。”
“你还挺懂事,”季岑指了指他的床,“充电器拿走,上上面去,我要躺着了。”
戚衡拔了充电器后只是把手机放到上铺充电,他带了换洗衣物去下楼洗澡了。
他洗澡回来看到季岑的床已经拉上了帘子。
第一次到这房间来看到季岑的床有遮挡帘的时候戚衡就挺想不明白的。
不管是避人还是遮光,这屋里平时都只有季岑自己睡,有点多此一举。
现在他跟季岑混熟了,也不怕多嘴。他往上铺爬时说:“岑哥,你为什么挂帘子?”
小时候肖明军总是大半夜放季岑一个人在家去打麻将。
季岑害怕,就躲在被窝里或者披着个床单让空间变小来增加安全感。
以至于他睡觉要是不围在一个狭小的角落,他就睡不踏实。
后来上学在宿舍里他都会挂遮挡帘子。
不是遮光,也不为隐私。他就是单纯觉得帘子一拉他睡得自在,睡得踏实。
之前不是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都是没好语气的说“关你屁事”。
戚衡问完后,他想了半天该怎么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习惯了”。
躺在床上睡觉,和躺在床上玩手机是两回事。
季岑没睡,戚衡也没睡。他们都在摆弄着各自的手机。
从九点多到十一点多,几乎零交流。
仅有的两句话也是交接手机充电器。
都准备要睡觉的时候,发现灯还没关。
这屋里灯的开关,设计的很让人无语。方便了进门就可以开灯,但距离床实在是太远了。
住了这么久了,季岑也都还没习惯需要下床去关灯的奇葩关灯方式。他抬腿轻踹了下上铺床板:“去关灯。”
戚衡:“为啥是我去,不应该是你去更方便吗?”
季岑啧道:“你他妈住在我这还不能贡献点儿力量吗?”
“这个时候不说你是哥了?”
季岑又踹了一脚上铺床板:“废话那么多呢,赶紧的。”
戚衡爬起来了,他撑着围栏杆跳到地上的时候。季岑刷的一下拉开了半面帘子。
他敲了敲上下铺之间的梯子说:“看不见这个东西么,摔到你你就老实了。为啥非得跟个跳马猴子似的。”
在狱中的时候戚衡下铺的狱友是个事儿逼。一个间里的都不想跟其有瓜葛。
那人总说戚衡下床踩梯子的时候影响他,戚衡就不踩了。戚衡有时候到上铺都是用攀跃的方式。
戚衡趿拉着拖鞋去关灯,学着季岑说拉帘子习惯了时候的语气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习惯了。”
门外的将军还以为戚衡是要出去,赶紧到门口等着了。
戚衡听到动静打开了门,拍了拍它额头:“睡觉。”
季岑听着将军那带着撒娇的哼唧声,对戚衡道:“你让他进来吧。”
戚衡果断关上门:“别了,它臭了。”
关了灯摸着黑回到上铺,刚躺下没一会儿。
戚衡就听到了耳边有蚊子的叫声。
起初没当回事,没想到这蚊子攻击力惊人。很快他的胳膊上就被连着咬了好几个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