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已经睡沉了。”安森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你爱去哪去哪,别在我面前吓唬人了,我的腿都吓软了,站不稳。
李墨一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靠近床边,俯视着杨星河沉静的睡颜,是那样的平静。
清醒时飞扬灵动的眉睫,此时静静地栖下,李墨一看过他这样的表情无数次,却怎么也看不够。
忽然,他发现有些异样,杨星河原本柔顺的头发,为什么都湿了,紧贴在皮肤上?
是发烧了吗?
李墨一掀开被子,想伸手摸摸他身上的温度,却赫然发现杨星河双手手腕上被束缚带紧紧捆绑后的勒痕,有的地方已经磨破了。
那是杨星河刚刚在接受治疗时,不由自主痛苦挣扎留下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李墨一如夏季海上生起的暴风出现在想溜走的安森面前。
他一把揪住安森的衣领:“你对他做了什么!”
安森差点被吓死,然而,人类的潜力是无穷的,安森脑中灵光一闪,编出一套完美说词:
“他进来的时候,头疼非常严重,一直想把头往墙上撞,为免他伤害自己,我不得不把他捆住,直到催眠起效,才把他放开。”
李墨一看着他的眼睛,缓缓松开手:“是这样?”
“是这样!”安森非常坚定。
李墨一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抱歉……我太着急了。”
“那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们。”安森脚下生风,逃命般地远离这是非之地。
李墨一坐在床边,看着杨星河手腕与脚腕上的勒伤,心如刀搅,却又无可奈何,他深深感到自己的无能,不仅什么忙都帮不上,甚至连枕旁人头疼频频发作都不知道,像个白痴。
极度的抑郁压满心头,他忍不住,抬手抽了自己一耳光,好像这样就可替杨星河分担一点痛苦。
杨星河其实一直醒着,直到听见皮肉相撞的“啪”一声,才睁开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却看见李墨一红了半边脸,他还举着手,看意思是要再抽另外一边。
杨星河忍不住想阻止,咽喉与嘴唇却动也不能动。
他的意志催动小金自动开启脑电波转换语言模式:“你发什么疯?”
巨大粗暴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不仅吓了李墨一一跳,连杨星河自己都一愣,这谁设定的。
李墨一发现杨星河睁开眼睛,欣喜万分,忙捉住他的手,握在自己掌心:“好点了吗?”
点头与说话都做不到,杨星河只能继续通过小金来转达:“我没事,还有刚才的声音,是小金的,不是我的。”
李墨一心疼地捧着他被勒破皮的手腕:“我去给你拿点药擦擦。”
“不用,连血都没有,哪里这么脆弱。”
他不肯,李墨一却还是坚持,不仅涂了药,甚至还非常隆重地给他裹了好几层白色纱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割腕了。
“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李墨一像对杨星河说,更像是在给自己一个信心。
他环顾四周,用轻柔地声音说:“这里环境太差了,我带你回家睡,好不好?”
“嗯,你抱我吧,我实在走不动了。”
这是杨星河第一次主动要求被抱着走。李墨一将杨星河紧紧抱在怀里,杨星河的体重比平时要重一点,身体柔若无骨般地倚在李墨一的胸口。
说明他此时全身的肌肉都已经完全无力,处于放松状态,不能控制重心。
刚才他到底经过了什么样的折磨,才会变成这样。
李墨一无数次幻想过杨星河会完全放弃自我控制,全心依赖自己,任由自己摆布,却没想到,梦想第一次实现,却是因为杨星河的病痛。
“不要难过,你难过的话,我也会难过的。回家吧,我想睡在你身边。”杨星河温柔地望着李墨一。
还没有到家,杨星河就已经在车上睡着了。
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紧贴着一个温暖厚实的胸膛。
“你醒了?头还疼吗?”李墨一十分紧张地问道。
杨星河试着动了动手指,肌肉功能已经恢复。
“不疼了,我睡了多久?”
“两天。”
杨星河想了想:“你就两天没工作,一直陪着我?”
“对!”李墨一理直气壮,“爱人都不能看护好,还怎么看护整个帝国。帝国的子民们也不会想要一个丧心病狂无情无义的皇帝。”
“我还没说什么,你怎么急了。”杨星河懒洋洋地舒展着筋骨。
李墨一忙殷勤地替他揉按着腰背与四肢:“酸吗,痛吗,睡久了会有点不舒服的,我先帮你按按。”
杨星河闭上眼睛,坦然享受着他的服务。
李墨一卖力地劳动一番后,想讨点报酬,被杨星河推开:“我两天没刷牙了,你也不嫌。”
“谁说两天没刷牙,我天天把你从里到外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李墨一骄傲地回答。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你的外衣还放在医学部那里,得拿回来。”
“几件旧衣服也去拿。”
“如果是新的,拿不拿都无所谓,你穿过的衣服,怎么能放在陌生人那里,像什么话!”
李墨一的脸上好像写着大大的一行字: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谁都别想碰!
杨星河无语,真是可怕的alpha独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