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冰更没当一回事:“放心好了,早就报警了,还通知了电视台。咱们给他们一个免费出名的机会。”
陆辞打了个电话给望溪这边的镇长,说了一下情况:“您要不来一次,多带点人,不能因为金额小就轻轻放过,不然我怕他们会接着干。”
蔬菜烂轋的收购价格是非常低的,哪怕只是按照零售的标准,以望溪当地的菜价来计算,也就几块钱。
有些人会自己制作成咸菜,拿到市内去卖,这样能够多赚一点,但也只是一个辛苦钱。
望溪的经济水平和以前的望乡半斤八两。农业种植加工产生的收益,在别的地方叫聊胜于无,在望溪如果这点无了,那差不多也就真的无了。
望溪镇长一听,顿时下达各项指令,首先一点,先把附近的公交车给先暂停半小时。
其实用不了半小时。
三分钟后,警车、记者同时到达。
五分钟,村干部就带着一群村里人围了过来。
八分钟,镇长就带着大部队赶了过来,一边通知公交系统恢复运营。
他是下了大力气的:“可算是抓到人了。我们望溪好多个村都被偷了菜。”
如果不是他的工作受限,他差点就和村里面的大爷大妈一样指着这些人的鼻子骂惯偷了。
他们望溪工商业发展不起来,就业岗位很少,年轻人都在外面打工,近一点的也在卧骄市。而且他们这里还没望乡交通方便,在市里面工作的,都是直接在城里租房住,也就周末会回家。
老年人照顾菜地本来就不容易,还得看天吃饭,一年到头本来就赚不了几个钱。哪里经得住这么大一群人,一个个十斤八斤往回家薅?
这些偷菜的人真的缺这点菜钱吗?
还没人问,偷菜的人就先嚎了出来:“谁差这几个菜钱?你们说多少钱,我付还不行吗?不就是想趁机涨价吗?政府带头敲诈勒索是不?围着这么多人,吓唬谁呢?”
“拍什么拍?有什么好拍的?”
“人家发布的免费摘菜信息,人家能免费,我们为什么不能免费?”
“哦,哪儿发布的?我看看。”
说话的人直接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叫“菜友互助群”的微信群:“喏!自己看看,别以为我骗你们!嗬!小伙子你有点眼熟啊?”
说话的人是陆辞,他已经混入人群,扫了微信群的二维码加入:“哦。”他手指头往上一划就看到祖孙俩手握大草莓的照片,下面是他们农庄的详细地址,还有无人机拍摄的大片蔬菜的照片,里面介绍了蔬菜的种类,还说这是一个新农场,以后能免费摘的种类更多。
他都看乐了:“大爷您几岁?”
大爷脖子一梗:“67!”
陆辞笑着问:“那您活了67岁了,见识肯定比我这个25岁的要广,见过有草莓免费摘的吗?”
大爷一时哑口,但还是很坚持:“这不上面写了的,又不是我说的免费。”
陆辞指了指他手上半满的编织袋:“那这上面地址写的这里农庄,附近菜地也没说免费啊,您这就去……了?”这群大爷大妈的效率可真不错,他们阻止得已经算是很及时了,各个手上都不空。这位大爷已经算是少的了,手脚麻利的几个,两个袋子都满了。
大爷听出那个微妙的停顿代表的意思,一张脸涨得通红:“又不是我第一个去的,人家都去了我才去的。再说那菜地现在还不收,肯定是别人不要的。”
一个村里的大娘一撸袖子就指着大爷的鼻子骂:“我们辛辛苦苦种的那么好的菜,整整齐齐长在菜地里,连一点黄叶都没有,怎么就不要了?眼瞎啊?”
哦,冬□□服穿太多,袖子撸不起来没关系,气势出来就行。
对着陆辞还能挺直腰板的大爷,立马被大娘怼得节节败退。
记者已经在做现场直播,在一片混杂中,吐字清晰,说话条理分明简明扼要,专业素质十分过硬。娇小的姑娘穿着细高跟走在田间的泥地里,灵活地避开推搡的人群,见缝插针地采访,没一会儿就向人展示了包括微信群、公交线路、人员构成等一系列信息。
事情一经报道,很快就引来大量的关注,直接冲上热搜。
不少摸进直播间的网民表示,他们那边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甚至有性质更加恶劣,直接把人家几十亩地给薅完的,还有全家几代人齐上阵,大老远开车来“农家乐”的。
受灾农户们不少欲哭无泪,哪怕最后闹大了稍微能有点赔偿,这些偷菜的人也没有得到惩罚。
按照现在的蔬菜价格,别看大爷大妈们肩扛手提的,零售价也不会超过一百元,根本不到立案标准,哪怕带回警局也只能以教育为主。这些大爷大妈“干活麻利”,但抵不住人家身体不好啊,谁还没个三高呢?碰一下就头晕,说一句就胸闷,批评教育都只能草草了事。
面对这样的难题,望溪镇长一点不慌,甚至面带喜色:“这不巧了嘛,新规定刚好开始实施。”
什么新规定?就是之前望乡实行的那套罚款考试制度。
先前通过之后,望乡作为试点。最近一次市里面开会,从12月1日期开始全市正式执行。
镇长以前难的是怎么把这伙人给逮住,现在人都在了,那还有什么困难?
一卡通不是都戴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