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冰瞟了一眼自家瘦巴巴的秃头鹿,心想:人家陆海也就是在家里是个弟弟,出门谁敢欺负他?光是那身板,想欺负人家也得挑软柿子捏啊。
倒是陆辞,性格也不好说强势不强势,反正没被人欺负过。
嗯,果然是因为可爱叭。
谢宜冰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自家小鹿就算秃了,也是天下第一可爱鹿。
陆辞被他看得有点毛毛的,都不怎么敢吃蔬菜。
谢宜冰红着眼睛笑:看叭,今天还多吃了两个蛏子,特别乖~
陆辞刚吃完饭,梅仲就打电话给他,显然是听说了小区里发生的事情。
他显然对自己妈妈很无奈,也不清楚具体情况,急急忙忙说了些话也没有重点。陆辞宽慰了几句,也不顾下午上班时间还没到:“我先去办公室了。下午不去新楼那边。”
谢宜冰也放心:“嗯,那我一个人去。晚上别一个人回家,等我来接你。”
“好叭。”陆辞觉得自家阿水哥有些粘人。单位就在家门口,哪里用得着接送呢?但每天两个人一起回家还是很开心的。
街道办上午11:30下班,陆辞吃饭已经算是快的了,回到工作岗位12点刚过,刘叔已经等着了。
“刘叔,你这么快啊?午饭吃过了吗?”
刘叔点了点头:“去便利店买了几个面包吃了。我想趁着人少,先把事情跟你说清楚。”
陆辞点点头,带他去小会客室,倒了水坐下之后,就听刘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刘叔的儿子在韫城一家贸易公司工作,月薪七八千,手上有一套正在还贷的二居室,身高179,皮肤随刘叔有点黑。
陆辞看了刘叔手机里新人在喜宴上的照片,点了点头,就是普通人长相,离英俊有距离,但也不难看,头发还茂密。新娘子一张娃娃脸,美眸皓齿,是个漂亮妹子。
“我儿子确实找对象有点挑剔,但是谁家谈对象不要求高一点的?难道特意跟人说要长得矮的丑的?”刘叔喝了一口热茶,感觉气顺了点。
陆辞听了点点头,问:“所以你们家现在的诉求是什么?离婚?”
刘叔这时候有点不好意思,扭捏了一会儿说道:“咱们是老派人。反正现在婚也结了,就想着还是过日子。但是这种情况事先没想过,怎么着得给点赔偿吧?”
陆辞也没多余的表情,继续问:“那多少赔偿才比较合适呢?是媒人出,还是女方出?”
刘叔更加扭捏:“我儿子是正经大小伙子,怎么也得赔个百八十万吧。至于谁出钱赔偿,我倒是无所谓的。总之谁隐瞒,谁赔。”
陆辞点点头,看到手机上的消息,对刘叔说道:“要不您先去隔壁等等,正好女方也来了,我和他们谈完了,再一起说?”
刘叔显然有些惊讶,倒还是听话:“那我先去隔壁坐坐。”
陆辞等刘叔离开了,才叫了女方上来。
女方倒是姑娘一个人。没了喜宴上浓重的新娘妆,画着淡妆的姑娘明显眼眶有些红,到了之后坐下,勉强扯了个笑:“小陆老师,我听说了这事情,刚请假过来的,耽误你休息时间了。”
“不用客气。你先说你的情况吧。”
于是陆辞马上听到了第二个版本。
“我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小孩儿,平时生活上,说实话没少吃亏。有些人就看准了我没能力去跟人争抢,有事没事说我几句闲话我也只能忍了。现在我家孩子上小学,因为没有爸爸,也被人在学校里欺负。”说到这里,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我顾不过来,想要家里有个男人帮衬。对方收入低一点也没事,顾家就行。换地方生活,也可以,正好我家孩子可以办转学。”
陆辞明白,接下来才是问题所在。
“媒人当初和我说的男方家里的情况,是在韫城有房,家里开工厂的。等我结婚之后才发现,房贷还要25年。他们家也没有什么工厂,只是开个五金店。还让我卖掉一套卧骄市的房子,还房贷。我的房子都是留给我孩子的,就算将来会再生孩子,那也是做爸爸的给挣的,哪有这样的?”
哪怕不是当事人,陆辞也觉得这个信息“差”,差得有点过了。
如果男女双方说的都是实话,那中间的问题肯定是出在作为媒婆的梅仲妈妈身上。
陆辞又问了女方的诉求。女方的要求倒是很简单,要求离婚,然后桥归桥路归路,就当不认识。
陆辞把女方又送到了另外的空办公室里,叫上关键的梅仲妈妈。
梅仲妈妈看没有外人,倒是说了实话:“小陆啊,阿姨做这一行那么多年了,看人可准了。这两家心里面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男的女的,都想着攀高枝儿呢。男的想着娶个老婆生孩子还帮忙还房贷。女的想着嫁个男人帮忙养娃换韫城的学区。其实两家条件凑合着过过也可以了,就是想着天上掉馅饼。人哪能这么不实在呢?你说对吧?”
陆辞作为一个娶了男鬼高富帅老婆的人,不能说其他人的婚姻不正常,只能说和他的对比起来都算实在,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问道:“所以,他们双方谈的时候就一点都没说清楚各自的情况?”
梅仲妈妈突然挑了挑眉,露出一个你知我知的笑容:“哎哟,这种事情嘛,双方瞒一瞒,也不算骗人。你看男方确实在韫城有房子,女方确实条件很好的。”说着她把脸一拉,“要我说,这两家人不识相。一点点小事情,闹得跟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