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52页
    李力勤却完全没有故地重游的喜悦, 倒抽一口冷气, 脖子像是没有颈椎支撑一样扭到陆辞这边:“叙、叙旧?”
    陆辞特别善解人意:“是啊。你爸都死了, 服完刑就会去投胎,见面的机会不多了。”只不过能不能完整地投胎,投成什么胎就不好说了。
    李力勤惊恐地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眼眶,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有意识地疑问,还是机械式的重复:“服刑?”
    “唉……活着的时候不懂事, 干了很多错事。现在死了, 可不得还债嘛。”李海春这时候大致收拾完自己的五官——把舌头塞回嘴巴里, 脸上的血擦了擦。他只是一个普通鬼, 并没有阴差的实力,连用阴气修饰伪装都做不到,看着比李力勤把人在殡仪馆里钉进棺材的时候更可怕。
    李力勤简直无法直视,低着头怯懦无语。
    李海春这人干坏事的能力没多大,恶心人的本事不小。死后干过的事情, 在地府全无隐私, 很多李海春自己都不记得的事情, 一桩桩一件件都被详细列成清单, 该剁手剁手,该拔舌拔舌,每次行刑完毕,都会勾销掉相应的内容。
    他也算是真心疼自己儿子,语重心长地劝说:“你啊,老老实实过日子。不要再去想那些什么美女主播,找个老实顾家的女人,靠着你姐姐姐夫,柴米油盐不用愁。不用你做什么好事,也别做坏事。我是你爸,总不会害你。”
    李力勤原本安安静静地听着,越听越不耐烦,突然暴起:“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我爸?!”
    李海春被吼得一愣,一张嘴,舌头又拉了好长,满嘴的血就喷了出来,飚到了李力勤的脸上:“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我哪里对不起你?!”
    李力勤被喷了一脸,刚起来的气性立刻就下去了,勉强抹了一把脸,只觉得带着甜腻的铁锈味直往鼻子里钻:“从小到大,你根本没管过我!一天天的在外面装什么书香门第,装什么专家学者,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呢?我在学校里不知道被多少人笑,都不好意思说!”
    李海春死都死了,懒得再装什么斯文人,跳起来就给了他一巴掌:“没管过你?你工作还是老子给你找的!”
    陆辞没待在亭子里,而是跑去和阴差们聊天,手里还拿出几盒食堂出的月饼当节礼,注意到亭子里的父子俩打架也不在意。老子打儿子,正常。
    阴差们就更加不在意了。
    作为有地府正经编制的公务员,他们的待遇当然比普通鬼和大部分鬼修要好得多,但也不是能够随意买到阳间的物品。
    也就是近几年,伴随着两界合作越来越多,他们才能偶尔买点阳间的东西,大部分也只是一些水果鲜花。
    月饼?他们是舍不得买的。
    但不代表他们不爱吃。
    谁不爱吃白来的?
    讲真确实特别好吃。
    阴差们吃得高兴,送了陆辞一些地府特产当回礼,也不吝于回答他的疑惑:“灵魂契约可不是能随随便便毁约的。他们几个普通人,首先得有超过你的实力才行。要不就是你自己亲自撕毁契约。”
    阴差们平时看守地狱,并没有太多的活要做,时间大把,干脆给他详细解释灵魂契约的种种,还举了不少例子。
    “如果强行毁约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呢?”陆辞给大佬递阔落。
    阴差想都不想:“对出具契约的人,几乎没什么影响。大概会和蚊子叮一样疼一下,提醒破坏自己力量的源头。还有一种当事人强行毁约,倒是不用强调实力,就是后果很严重。”他说着,表情严肃起来,“灵魂契约是烙印在灵魂上的。毁约就是把灵魂上关于契约的内容剜下来。灵魂契约可不是在纸上盖个章。”
    陆辞愣了几秒钟,眨了眨眼才点了下头:“明白了。”
    实力越强,契约烙印越深,撕毁契约的代价越大,有非常大的可能性造成灵魂的缺损,甚至全面崩溃。
    既然调解协议书有效,陆辞就不担心了。今天就当是给李家做售后服务。
    他看了一眼李家父子还在交流感情(物理),看看阴差送给他的一堆东西,想着自己可以溜个号,招呼过后,闪身回到地府自己的地盘。
    自从上次在地府成功叫到外卖之后,他就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只是碍于谢宜冰在,很多幺蛾子……呸,是想法都不能实现。
    这些天阿水哥基本都在家努力修炼,偶尔有事情也是居家办公,地府这里根本就没空来,正好方便他。
    十分钟后,肃穆到死寂的地府城池内,陆续迎来许许多多的鬼修。
    他们穿着统一的红色制服,肩扛手提各种东西,飞快来到谢家。
    这些鬼修全是在望乡打工的鬼,平时从事各种跑腿、外卖、快递之类的业务;也有一些拥有特殊才能的鬼,和陆辞曾经合作过,信誉良好。
    陆辞站在天井里,看着众多鬼像是开了倍速一样,迅速把他买的各种东西安置在合适的位置,还在房屋内做了一些改变,让舒适度更上一层楼。
    不到一个小时,房子就大变样。
    送走了打工鬼们,陆辞满意地在两进屋子里转了一圈,回到中间看着空荡荡的天井有些不顺眼:“正好有这个。”
    他手上拿着的是刚才阴差送的鬼木。
    鬼木表面看着像是一棵普通的槐树,深绿的树叶枝条婆娑,比胳膊略细,一人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