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乌摇摇头,他就是肺活量小了点,有点喘不过气,虽然不舒服但也能忍受,再说这么大的人了,哪里能让祝缙东背着他走。
方芷掉在队伍尾巴上,看着还望不到头的山路快要崩溃了。她穿的鞋有跟,在平地走没怎么不舒服,这会儿上了山才知道厉害,脚在鞋面儿里滚来滚去,鞋的质地又硬,她觉得自己脚都被磨层皮下来了。
不行了不行了!实在太难受了!
方芷白着脸蹲了下来,语气虚弱地问村干部还要走多久才到。
村干部估摸了一下,随后说:“不远了!再走半个点儿就到了!”
方芷一听还要半个小时差点昏了过去!还要半个小时,这还不久?她一分钟都坚持不住了!开什么玩笑,她的脚可一直好好保养着呢,可不能这回给磨坏了!
方芷扶着路边的一棵树说:“学姐,我们要不歇会儿吧。”
研究生学姐本就因方芷早上出来那事儿不待见她,这会儿听她还好意思说要歇一会儿,谁逼着她要穿那双鞋了?一点山路都走不得,来乡下调研还想当什么大小姐呢?就是给惯的!
研究生学姐说:“还是别歇了吧,趁着这会儿太阳还没出来,我们赶紧去村里,免得待会儿温度上来了,我们还在赶山路,容易中暑。”
方芷一听知道学姐这是不同意了,画着紧致妆容的小脸立马垮了下来。有男生走过来跟方芷说:“学妹,你的包给我吧,我帮你拿,也可以减轻点重量。”
方芷心中一喜。这回出来每个人都必须带着自己分好的问卷,问卷问题多,一份就很厚,她偷了个懒,少带了两份,还是沉得要死,她不止一次想着把包里那堆问卷扔了得了,到底还是没敢,这会儿有人帮忙拿,脚也不痛了,赶紧站起来把包递出去:“谢谢您!学长!那我还是不耽误大家时间了,跟大家一起赶路吧!”
学长鼓励她说:“好样的!真坚强!”
研究生学姐一个白眼差点翻上天。不过她也懒得管,只要她不拖整体后腿就行。
谁知又走了几分钟,方芷实在受不了了,眼泪汪汪地蹲在地上,带着哭腔说:“对不起,我真的走不动了!我也很想坚持住,但是我脚上好像磨出水泡了,走一步都钻心疼!”
学姐心道叫你换鞋你死撑着不换,非要自找苦吃这怪谁?她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方芷继续蹲着,她就不信了,学姐还能真抛下她一个女生在这儿荒郊野外不管?
村干部看到了后头的事,为难地看了方芷一眼,随后说:“那要不我给村里打个电话,找个人来接这位同学?就是村里没有四轮车,只能开农用三轮,这位同学介不介意?”
方芷刚想点头同意,就被研究生学姐拦住了。
笑话!他们来这儿调研本就很麻烦村里的人了,哪还能给人家留下这么娇气的印象?这会儿人家恐怕还在地里干活呢,开着农用三轮来接她?亏她还想点头!队里女生不在少数,就她一个人是金子做的不成?还要村里人来伺候她这个大小姐?
她板着脸刚想发飙,刚才帮方芷拿包的男生又站了出来:“学姐,别生气,要不我们歇一会儿吧,十几分钟问题应该不大。这山路确实不好走,我一男生都顶不住了,更不用说女生了。”
学姐心里冷笑一声。合着我就不是女生了?我怎么不觉得有多难受?
“那这样吧,我们现在投个票,想歇一会儿再走的举个手。不过我事先说清楚,要是歇一会儿再走,待会儿太阳上来了,有谁中暑了就别赖我,自己该完成的任务量也要完成。”
说完就让大家举手表决。
结果队里算上陈乌十二个人,只有方芷和那个男生举了手。
陈乌这会儿其实也挺难受的。他脚嫩得很,虽然穿的是舒适的运动鞋,但脚趾头已经被磨破皮了,这会儿粘在袜子上每走一步都痛得很。但他本来就是半路插进来的,不想拖队伍的后腿,又害怕祝缙东担心,就忍着没说。这会儿举手表决,他也没举手,怕去晚了,该做的问卷做不完,耽误整个调研的进度。
方芷看队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举手,觉得又尴尬又愤怒。这个带队的学姐到底怎么回事?对谁都和善,合着就对她一个人凶?走累了想歇一会儿都不行?他们是来调研的,又不是给她当奴隶的,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难不成是嫉妒她从而针对她?
方芷越想越生气,脸色也难看起来:“那学姐你们实在着急着多做两份问卷,就留我自己在这儿歇一会儿吧,等我歇好了就来找你们。”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好像自己在虐待她一样。研究生学姐不想忍了,很想直接扭头就走,谁爱去伺候谁去,但她这次是带队的人,老师没来,就必须对全体成员的安全负起责任,哪里敢真的留她一个人?
学姐简直被气笑了,非常后悔揽了这个调研,碰上这么个“大小姐”!之前那男生又站了出来,好像很man的样子,对方芷说:“学妹,要不我背着你走吧,你介意不?”
学姐看了一眼他稍显油腻的长相,有点想拒绝,但她实在走不动了,最后还是动动嘴皮子说:“那麻烦你了,学长。我的包还是我自己拿着吧,不然你太累了。”
队伍就这么又继续前进了。只是那男生体力不行,自己走山路都喘得不行,这会儿再背个人,硬着头皮强撑了十几分钟,实在背不动了,把方芷放在地上,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说:“学妹,对不起,我真没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