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是冲着我来的, 若你对上他,他定会下狠手。”谢龄拒绝道, “这个人一看就是耐心不好的那类,我同他交手, 你对付三叶。”
说完上前一步,向藏云雷说了个:“请。”
如谢龄所言,藏云雷果然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听得这话, 手中长棍一舞, 脚步疾踏, 悍然冲向谢龄。
藏云雷给谢龄的感觉和之前对上的两人完全不同, 他路子大开大合, 每一招每一式都极重, 仿佛要一棍把人砸碎。
谢龄提起掌来。谢龄想看看青山书院的棍法, 又不喜眼前这人, 便不给痛快, 几回旋身避招之后, 都选择拉开距离、未趁机发起狠击。
这是遛风筝, 但藏云雷显然不清楚这一套路流派,生出一些想法。
又是一次掌棍相接,谢龄以平平无奇的掌势格住逼向自身面门的一棍。两人相距不过三尺。藏云雷抬起眼眸,轻蔑地看向谢龄,道:“看来这套掌法,你还没学会精髓。”
“哦,是吗?”谢龄语气亦是平平,说完足尖一点,后撤一段距离。
藏云雷将长棍挽了一道,挥向斜下,直身而立,扯起唇角,笑容里尽是讽刺:“它在你手上,完全是埋没!”
谢龄懒得同他说话,抬起右手,掌心朝内,向藏云雷招了一招。几乎是立刻,藏云雷转笑为怒。他整张脸都沉了下来,单手持棍的姿势改为双手,左脚往地上狠狠一踏,借着反冲之力往上一跃,凌空挽棍。
他这一招是谢龄不曾见过的新招,攻势比前几招都狠,棍破山风,声似霹雳狂雷。
——这招厉害。谢龄仔细注意着他的出招与落招,于这人即将逼向自己时,左手收紧成拳、提在身侧,足尖一点,运掌化招。
掌与棍相格在半空。
藏云雷盯着谢龄的眼睛说道:“不,我说错了,你不仅发挥不出精髓,连十之四五的威力都不曾使出来。”
聒噪。谢龄开始厌倦这人了,话太多,即使不理会,也能叨叨个不停。
逼逼机么你。谢龄面无表情想着,心道还是自家宗门的弟子们可爱。
谢龄朝越九归的方向看了一眼,想看看那两人战况如何,听得藏云雷又道:“还有心思顾你的师弟么?你输定了。”
谢龄:“……”
终于,谢龄给了回应。
他应了一声:“哦。”
一声落地,谢龄就着当下姿势,手腕往下一沉,再上提、往斜里一拨——
看似轻飘飘,却气势磅礴,但闻一声咻然,藏云雷双手握住的棍棒被拨飞出去。
下一刻,长棍砸落在擂台边缘,当啷一声响,断成两截——这可是根铁棍,断面整齐光滑,绝不是一砸而成。
谢龄的手垂下来。他方才使的都不算一个招式,不过是抬手一挥。
紧跟着,谢龄出掌。
他左手依然收在腰侧,右手由下往上翻起,动作毫不花哨,掌势沉而直,直向藏云雷胸口。
藏云雷立时侧身躲避,但他速度远不及谢龄,方撤半步,便遭锁去退路。谢龄出现在他后方,还是那一掌,还是那样强劲的掌风。
若形容藏云雷那一棍是势破山风,谢龄这一掌,当是势如开山。
开山一掌劈来,藏云雷再无可避余地,又无武器可御,危机之下同样提起掌来,以硬碰硬。
两掌相抵,四目相对,掌风相交,气氛一凝。
忽见藏云雷瞪大眼眸,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血珠飞溅,藏云雷一连后退三四步,踉跄跪地。
谢龄垂手退开,虽是不曾表现出,却也对这血迹分外嫌弃。
他落招锐利,回撤迅疾,身姿轻盈,袖摆飘飘如翼,站定后偏首,向藏云雷投去一瞥,说出第二句话:“是吗?”
话音落地,出了第二掌。
这一掌拍向地面。
擂台上仍有战斗在进行,但见越九归长·枪横扫,以攻做守势,应战颇为吃力。越九归虽年长于三叶,但对武道的领悟,却是不如。
而谢龄这一掌落地,一声訇然,擂台震荡。
恰在这时,三叶自凌空落地,亦是此时,越九归在横扫后接下一记竖挑。
三叶一个没踩稳,晃了半步,优势化作劣势,让越九归这一枪,直直划过自己咽喉——越九归把控住了距离,若他再近三寸,三叶便会死在他枪下。
胜负就这般忽然落定了。
“呃?”越九归一脸惊奇,有些不敢相信,低头看看擂台,又回头一看谢龄,见得跪地的藏云雷,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惊奇变成笑意。
“咳。”越九归三两步走到谢龄身侧,把枪一收,向着藏云雷和三叶抱拳一礼:“承让。”
藏云雷又喷出一口鲜血,三叶见了,忙过来将他扶起。
谢龄和越九归站在两人对面,隔着丈许距离。前者理理衣袖,语气冷淡:“你们青山书院的《渡厄真掌》,交出来吧。”
藏云雷抬手抹去唇角血迹,看向谢龄,目光里满是不情愿:“待我禀明师长,自会将掌法送到二位手上。”
说完转身就走。
“喂,你们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越九归眼睛一瞪,高声说道。
藏云雷脚步猛地一顿。三叶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从鸿蒙戒里取出一块玉牌递到藏云雷手上。藏云雷这才拿出自己的那块,一并丢向谢龄:“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