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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其中有一大半要有归功到周睽刚才的话上。
    澹宁一度以为周睽这几天已经把自己忘到了脑后,却没想到他不仅知道自己与阮台的接触,甚至还知道两个人谈了些什么。
    阮台看起来不像是他的亲信——周睽是因为宗主身份所以在墨云宗内能只手遮天,还是他本身便有这样的本事?
    澹宁没有细想,这二者对他来说差不多。
    “我没事见他们做什么?”周睽反倒显得轻松,他拿着刚刚从澹宁那里拿到的玉佩,用拇指和中指卡住细细端详。
    澹宁因为他这个动作有点不安,生怕周睽突发奇想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这个……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传家宝?”周睽问。
    澹宁点点头:“差不多吧,我母亲就只给我留了这一样东西。”
    “色泽青白,内里发灰,”周睽把玉佩抛回给他,澹宁急忙接住,“可惜了,是个凡物。”
    澹宁检查了一下,把玉佩小心装好。修真界走到哪里都要看灵宝法器,他不在意这些。这玉佩的确非常普通,连上面的红绳都是磨断了他新换的,但“母亲留下的”这一点已经足够他带着它一辈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看向周睽:“但是凌玄台的人说丢失宝物的地方有墨云宗弟子留下的痕迹……”
    说到一半他略显犹豫,周睽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你干的吗?”澹宁问。
    周睽没有立刻回答,他看起来丝毫不着急,用手摸摸下巴,说:“让我想一想。”
    澹宁一瞬间有点呆,他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有比这更明目张胆的承认方法,周睽就差在脸上明晃晃印上“是我干的”这几个字。
    可又神奇地没有办法盖棺定论,因为周睽没有亲口说出来,一个字都没有说。
    澹宁的眼神也由一开始的惊愕慢慢沉下来,在心底盘算其中的蹊跷之处。
    足足过了一袋烟的功夫,周睽才戏谑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不是我干的。”
    虽然早料到这个答案,澹宁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看到他的神情,周睽似乎也觉得有趣,脸上带上了些笑意,靠在巨石边与澹宁一起看缭绕的黑雾。
    如果澹宁是那种头脑简单、天真无邪的主儿,也许还真的会觉得这个场景宁静又<a href=www.po18e.vip/Tags_Nan/WenXinWen.html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温馨</a>,舍不得打破这份静谧。
    半晌,澹宁终于装不下去,挫败地叹口气问:“宗主大半夜特地来找我,不会只为了同我说这个吧。”
    如果只是为了戏弄他而来,周睽这个宗主还是不要当了。
    周睽看过来,不知何时已经敛了笑意。
    澹宁见过他冷漠无情时的样子,也见过他调笑或讥讽的神情,却从没见过他眼底如此多的深意。
    他缓缓道:“我只不过是突然想起,之前和你有几句话说漏了嘴。”
    澹宁疑惑地抬眼,不太相信周睽的话:“哪几句?”
    “我在魔渊待了三百年。”周睽说。
    万象门,缥缈峰主峰。
    陈忠等在大殿,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
    独空寺向来不爱过问世事俗务,来得迟一些倒也不奇怪。
    大门打开,先进来的是一位老僧,手持锡杖,身着百衲衣,肩上背了一个包裹。
    “无心法师。”陈忠迎上去,面前的人是独空寺住持粲无心。
    粲无心微笑,双手合十行了个问候礼。
    “无心法师一向专心佛法,少问世事,今次能来实属不易,”陈忠向他身后看了一眼,“不过怎么只有大师一人,无名法师呢?”
    粲无心敦和道:“师弟昨日才出关,路上去祭拜故人,难免耽搁一会儿,希望施主体谅。”
    陈忠脸上的微笑不自觉淡了一点:“昔日云宗主为了守护人间安宁,不惜以死殉之,自然值得多等一会。”陈忠脸上的微笑不自觉淡了一点。
    粲无心仿佛能看透他的想法,摇头道:“众生皆苦,施主不必自责。”
    说完他轻轻躬身,没等陈忠再说什么便步入内殿。
    无名法师并未耽搁太久,半个时辰后便到了。
    陈忠此时也已在内殿,与其他人一样,将目光投到门口。
    进来的时候风尘仆仆,无名法师看起来很年轻。比起身着百衲衣、随身携带头陀十八物的粲无心,除了一根简单的锡杖和头上的戒疤,他并不太像个佛修,反倒有种普通修士的味道。
    “无名法师,许久不见。”
    无名简单地冲在场人点个头,权当打了招呼,便坐到了凌玄台的袁非鱼旁边。
    至此所有人都到齐了,陈忠站起来环视一圈。
    来的人并不多,却都是大门派的掌门与长老,出去在修真界都是泰斗级的人物。
    “今日我与袁道友将大家聚在一起,所为何事想必大家多多少少都有耳闻。前些日子,万象门捕获了一只魔族。”
    尽管在场的人大半都知道这件事,“魔族”这个词一出,还是有一半人皱了皱眉。
    陈忠继续说:“人世间已经有三百年没有魔族出现,为了确保安全,我们把魔族交给了祝道友,他是万象门至交,又擅长审讯之道……”
    “那祝梁欢没有个十几二十年,怕是醒不过来。”一个女子咯咯笑着,娇声打断他,“周睽下手毒得很,就算是我们兰雪居也没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