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闻衍点头:“晚上见。”
穆临之洗清嫌疑,闻衍被火急火燎地以投胎速度拉回单位上班。徐舟吾在市局门口的聊天中隐晦表达了目前刑侦支队的人员工作分工。
直到穆临之彻底离开他们的视野范围,闻衍终于恢复正经。
“老徐,怎么了?陈队呢?”
“出事了,”徐舟吾边走边说:“这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我们昨天通过大数据查到何静红地动向,她没有离开本市,藏在一个出租房里。陈队得到线索后立刻让人去找何静红,但是我们的人还没到那儿,何静红就出了车祸!”
“什么?!”闻衍现在对车祸这俩字产生了严重的PTSD。
电梯久等不来,闻衍没耐心,拉着徐舟吾直接走楼梯。
徐舟吾两夜没睡,体力不佳,爬了两层气喘吁吁,他歇了一会儿,接着说:“肇事司机当场抓住了,醉驾,刹车当油门,撞了一串人。这人我们调查了,他跟何静红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谁也不认识谁,所以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造成这起事故的。”
“何静红伤势如何?还有,”闻衍顿了顿,“这事儿跟陈队有什么关系?”
“何静红当时站在一个早餐摊位前,车撞翻了摊位,热锅直接盖在她身上,说实话,她的情况不容乐观。至于陈队——”徐舟吾沉着脸:“陈婷当天因原因工作出现在那块区域,她成了车祸受害者之一!”
陈婷是陈维刚的女儿,陈维刚早年丧妻,一直没有再娶。他一个人既要兼顾工作,又要照顾女儿成长,头几年非常不容易。陈维刚在工作中铁面无私不苟言笑,却把所有的温柔给了这个女孩。
他是个好父亲。
陈婷跟闻衍年纪相近,陈维刚一度想要撮合两人,但闻衍只拿陈婷当妹妹,没那方面心思。于是在陈维刚坚持不懈的努力下,闻衍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跟陈婷见面了。
闻衍不太愿意相信这场车祸是巧合,他在空旷的楼梯间,压着最小的声音,面色凝重地说:“藏在市局的内鬼不查出来,我们永远都会慢嫌疑人一步。这回是何静红,下回没准就是本尊!他能得到消息逃之夭夭,然后留下一地鸡毛的谜团,在外面伸手抓不到的地方俾睨众生。”
徐舟吾被这巨大的压力堵得喘不上气,“阿衍,你觉得是谁?”
这个问题闻衍早就想过了,他也仔细分析过——牵扯着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这个人的年纪不会太年轻,并且到现在为止依旧在职。
这些条件拢在一起很好查,可如果放在明面上坦诚布公的查,不仅容易打草惊蛇,还会人心惶惶。
不好办。
闻衍沉吟片刻,问:“老徐,这事儿陶局和陈队清楚吗?”
“清楚,”徐舟吾说:“陶局跟我说这事儿他会解决,让我们先顾好手头上的工作。”
如果分不出轻重缓急,那就先从最要命的下手。
“我知道了,”闻衍继续踩着楼梯往办公室走,“对了,陈婷情况怎么样?严重吗?”
徐舟吾:“还好,除了右腿粉碎性骨折外,其余都是外伤,庆幸没伤到内脏。唉,陈队在这关键时候也不好意思请假,可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陶局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直接派车把陈队送走了。”
所以,接下来刑侦支队所有工作重担全压在了闻衍肩上。
不过闻衍抗造等级无人能敌,他既来之则安之,一走进办公室立刻进入高负荷状态,首先就是处理穆恪忱当年可能进行犯罪的场所问题。
人一旦忙碌起来就会忘记时间的存在,闻衍跟穆临之约定的‘晚上见’被繁重地工作覆盖。
等回过神来,已经凌晨,而闻衍在热火朝天地加班。
闻衍不确定这个点了穆临之睡没睡,他试探性地在百忙之中拨通号码,没想到只响了一声立刻被接通。
“哥。”
“你……”闻衍没做好心理建设,一时被噎的上下不通,只能没话找话,“你还没睡?”
穆临之:“孤枕难眠啊,睡不着。”
“那没辙,我这两天回不了家,”闻衍用着不太正经的口吻,说:“你自己想想办法。”
“想了啊,”穆临之笑着说:“但是越想越深,越深越不能自拔——太丢人了。”
闻衍失笑:“你跟我在这儿咬文嚼字的发什么酸醋?”
“这叫真情实感。”
闻衍呸了一声,“行了,不跟你扯淡了,你自己睡,我干活了。”
“好。”
穆临之特干脆且速度地挂断了电话,把闻衍都整懵了,直到徐舟吾和孙望抱着一堆材料进入会议室,他又重新投入工作。
可这工作投入还没十分钟,门卫领进来一个人。
“闻副,有人找你。”
闻衍的心思都在材料上,嘴里应了一声,脑子里想着‘这么晚了能上门的都是鬼’,他随意抬起眼睛看,看见穆临之笑意盈盈地站在会议室门口。
徐舟吾牙又疼了。
闻衍一脸茫然:“临之?你怎么来了?”
穆临之手里端着咖啡,在闻衍面前晃了晃,随后自然而然地递到他手里。转眼又一本正经地回答:“你们是在研究当年穆恪忱可能选择进行非法活动地地址吗?我可以帮忙。”
“你帮忙?”徐舟吾不等闻衍开口,严谨地问:“穆总,咱们系统内部工作可能不便让外人插手,你有谁的授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