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规模排查,容易逼得绑匪狗急跳墙,直接砍了梁少风的脑袋也说不定。
太被动了。
“能在哪儿呢?”闻衍自言自语。
套牌车。
车?
这时,宴会厅里突然骚动,打断了闻衍的思绪。
那里不知道发生来了什么,有钱人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堵在门口,操着一张市井八卦的脸,兴致勃勃地窃窃私语。
穆临之也在,他站在最外层,不予外人接触,高贵冷艳地瞧着闹剧。
闻衍轻飘飘地走到穆临之身边,“怎么了?”
“数钱呢。”穆临之单手插兜,随意地一点下巴,“真不愧是地头蛇,才一个早上,这是搬空了几家银行。”
“这么快?”闻衍眉头紧蹙,他忽然预感不好。
黑西装保镖整齐开路,随后类似银行工作人员鱼贯而入,他们每人手里捧着保险箱,神情严肃又急迫,并不瞧围观群众。
丁大吉走在最前头,带着二十几号人一并进入梁俊生的休息室。
这架势,别开生面啊。
穆临之看见丁大吉满脑袋汗打湿了鬓角,站着说话不腰疼地说:“闻警官,你说我要不要把空调关了?我看他们忙得焦头烂额,得给他们降降温啊,不然烤熟了怨谁?”
闻衍无语地瞪了穆临之一眼。
穆临之收了这眼神,暗自乐不思蜀,“这是第二批了,刚你不在,之前也进去一批人,拖着五个大概三十三寸的行李箱,还有七八台点钞机。”
闻衍揶揄,“阵仗这么大,梁俊生是生怕没人通风报信吗?”
“他不怕。”穆临之从人群后退回宴会厅中央,“他现在心急如焚,恨不得当场跟绑匪和解,亲手把钱塞给对方,换梁少风回来。”
“……”闻衍不敢苟同,“想得挺美。”
穆临之耸了耸肩,“关心则乱,梁俊生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不成器,但好歹是至亲血缘——也能理解。”
闻衍听穆临之装模作样地说完,不知想起了什么,忍不住侧眸注视起他。
穆临之侧脸线条流畅,讥讽的话随口而出,放松且自然,显得凉薄不少。
他心里还记着过去的事吗?闻衍心想。
穆临之好像知道闻衍在看他,没有及时捅破这层朦胧的窗户纸。
等到时候差不多了,在穆临之差点被盯出劈叉的想法之际,只能遗憾打断了闻衍的注目礼。
穆临之轻轻勾起唇角,偏头抓住闻衍的目光,疑惑地问:“嗯?闻警官,怎么了?”
“没事。”闻衍淡定自若地收回眼神,看了眼手表,“十一点了,他们要把这两千万平分装进五个箱子,不是一时干会儿能干完的事。”
穆临之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休息室紧锁的门上,“闻警官,你不进去看看吗?”
“不了,他的钱不归我管,除非他脑子突然堵塞,跟绑匪暗通条款。”闻衍无所谓,“这么多人盯着呢,梁俊生不会这么不谨慎的。”
“嗯,你说得对。”穆临之风度翩翩,再不看喧嚣嘈杂的人群,像是无意识地又凑近了闻衍一点,音量压得不高不低,“十一点了,闻警官,吃午饭了吗?”
“什么?”话题转换有点快,闻衍又让穆临之发出来的气功搔得有些痒,一时没反应过来。
穆临之耐性地换了个问法,“你们一般什么时候吃午饭?”
闻衍差点把‘人民公仆不吃午饭’这话脱口而出,后来想想,觉得实在不要脸,只能面无表情地咽了下去。
“不一定,忙的时候不一定能吃上。”
穆临之:“那你现在忙吗?”
“忙啊。”闻衍随口就来,“我的同事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废寝忘食,眼睛、耳朵、脑子一刻不敢分神,我得去看看他们,免得他们对领导心生怨愤,不好好工作,那事情就大了。”
摆什么领导的谱?
穆临之看着闻衍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说八道,从善如流地接茬道:“这不碍事,我刚在餐厅定了营养餐,报的是你的名字——闻警官,你们大概有多少人?我马上让他们送上来。”
“营、营养餐?”闻衍嘴角一抽,他长这么大,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是啊。”穆临之丝毫不见外,“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工作。你们警方现下在我司为人民服务,我也不好怠慢,尽点微薄之力,我好过意的去。”
闻衍哑口无言地看着穆临之,好像刚刚才松下去的距离又端了起来。
这人是不是故意找茬的?
闻衍见招拆招,眯着眼问:“你这营养餐里都有些什么?”
穆临之:“面包和牛奶,水果和牛排。不过我听经理说,今早厨房没来得及去采购,食材可能不够。”
这玩意儿能吃饱人???
闻衍婉拒:“太精贵了,我们平时不吃这些。”
穆临之不耻下问:“那你平时吃什么?”
闻衍皮笑肉不笑地‘哈’了声,“泡面过香肠,条件好的放个蛋。实在连面也懒得泡,随身携带老干妈,弄一碗饭,开一瓶酒,人间美味啊——欸,穆总,你吃过吗?”
穆临之端庄地摇摇头,“听上去挺有意思的,下次你可以带我试试。”
闻衍:“……”
兴趣爱好挺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