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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在妖界这些年,似乎从未听谁说过本体像巨蛇的终焉态妖怪,难不成也跟那个素未听闻的‘妖主’一样,是在妖界降下‘天祸’之前的妖怪吗?
    楚昱神色一动,想起之前在雪地岩浆的幻境中,他似乎听到那个‘妖主楚昱’也提到了禁地一词,证明最起码在他之前,这个巨蛇妖怪就已经身殒并且尸体掉下人间了。
    这么算来,那可就不止六千年了。
    想着,他便看向重苍,疑惑道:“老重,你活得久,过去有没有在妖界听说过这一号妖怪?”
    重苍眼中浮现出几分迷茫,他蹙眉道:“妖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降下一场天祸,天祸过后,幸存下来的妖怪多多少少都会失去些记忆,我就算很久之前识得他,现在恐怕也记不清了。”
    天祸竟然是隔一段时间一降的?楚昱吃了一惊,他以为只有六千年前那一遭……
    怪不得……楚昱恍然,怪不得诸如无迹这样的妖王会选择臣服在重苍膝下,毕竟如果天祸终将会来,他们又不想被天道莫名其妙地清洗掉的话,就只能依附于重苍这个传说中能让从不开花的梧桐开花,能寻到生魂井拯救众生的“妖主”了。
    可是他们却不知所托非人,梧桐开花的美好寓言……只不过是梧桐自己自导自演的闹剧罢了。
    思绪就像是一个漩涡,拉扯着楚昱不停陷入到黑暗深处——如果我能证明重苍是欺世盗名,并且在穹屠山顶让阿紫为我开花的话,那妖界众生和十二府妖王,会不会改换门庭,认我为主?
    脑中转着大逆不道的想法,楚昱不知道重苍此刻正在静默地注视着他,将他听闻自己话语后的所有神情,都尽收眼中。
    一旁的音寒二人不知他们话中的‘妖界’‘天祸’都是什么意思,但却并不妨碍她们明白眼下处境的绝望,音舒再一次忍不住低声啜泣,音寒也凄声自嘲道:
    “我之前还想着要救宗门于水火之中,现在想来真是痴人说梦,穷尽我半生修习的本事,在不可逆的灾祸前却根本不值一提,就如同螳臂挡车,连修道得道也都不过是凡人在天地手掌间的无谓挣扎罢了,人类自诩万物之长,其实还比不过生来就能感知天地灵力、寿限绵长的妖怪。”
    音舒悲戚的哭声更大了,惹得楚昱不耐的“啧”了一声。
    “妄自菲薄,不知所云。”重苍却忽然开口,他微微摇头:“凡人资质虽差,寿命虽短,但就天生便开智这一条,便不知越出世间亿万生灵千倍百倍,你可知有多少妖怪穷尽一生漫长寿数,却连最普通的水往下流都看不明白吗?……这世上,如同蝼蚁般痴愚庸碌的是妖怪,高高在上生来不凡的也是妖怪。”
    音寒被重苍说得神色一怔一怔的,也不知是从他口中悟道了,还是被他突如其来的慈祥教诲给弄傻了。
    这也是楚昱不明白重苍的地方,明明看上去似目无下尘,却也有点化众生的胸怀。
    唉,或许这就是追寻大道之人的自我修养吧,他这种只想争权夺利的俗鸟是理解不上去的。
    楚昱淡淡一哂道:“你跟她们说这些,她们懂什么?”
    “有感而发罢了。”重苍轻描淡写道,言语间的随意和超然,将一个高洁傲岸,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妖主形象描绘的淋漓尽致。
    楚昱:口区
    果然,愚蠢的芸芸众生并不能明白妖主大人的苦口婆心,音舒蹲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搓着自己的小手,哆嗦道:“撞煞……我们这是撞煞了……那东西肯定是死不瞑目,想拿我们拉做替身……呜呜呜,娘,我要下去见你了……”
    “撞什么煞,你们凡人的邪理歪说就是多。”楚昱斥道:“依我看,没准就是你们老祖宗搞的鬼,他们黄泉下待得寂寞了,冷不丁见你们这些活蹦乱跳的徒子徒孙,可不要思念人间了?左右现在待着也是待着,要是再寻不到走出去的办法,干脆就活祭了你俩给他们下去拜寿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1:
    小红鸟:老重你到底行不行啊?
    重苍(内心):男人不能说不行……
    小剧场2:
    楚·一肚子坏水·鸟:好想篡位啊,不行,我得想办法把重苍搞下台。
    重苍(内心):其实还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第54章 解局
    或许是说到此处有点气血上头,牵动了之前在雷劫中所受的伤势,楚昱忽然感觉之前在攸泽房中时,体会到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又来了,只不过没有上次那么强烈,但也叫他倏然抓紧了胸口,身形不稳的晃了晃。
    重苍第一个察觉到他的异样,连忙上前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渡雷劫那时候受的暗伤还没好。”楚昱制止了他的搀扶,摆摆手,低声隐忍道。
    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之前在攸泽房中忽然发病时,便是重苍直接用嘴渡了精气给他,才叫他避免了魂销当场,如此受了妖主大人的恩惠,楚昱再出状况时便不免有些忌讳,他本能的不想欠重苍太多,这样将来或许免不了要兵戎相见时,他不求说是无愧于心,但好歹也别让场面太难看。
    重苍被挡在他几步之外,眉宇间却是有一丝烦躁,不因别的,只是楚昱方才的举止像极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妖主楚昱,无论是带着疏离的回避,还是骨节分明而又绝不容有疑的手势,都像极了“他”——温和、沉静有着上位者的宽仁和恰到好处的威严,但却又偏偏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