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望又想,乔北心一定是发现了,不然最近不会总说“你先忙”。
想到这里,他抱紧电脑,拔腿向楼上跑去。
此时已经快12点了,几位室友都准备睡了。
熄灯之后,寝室里只有充电式的小台灯还在发出微弱的光亮。
程望把电脑往桌上一甩,碰倒了不知是谁的杯子,他着急地“哎呀”一声,赶紧擦掉桌上的水。
又跳上梯。子,去床上拿手机。下来后还没忘了自己那点小洁癖,撕了一张湿纸巾草草擦干净被鞋子踩过的地方。
风一样跑进来,又风一样跑出去。
几个室友看得目瞪口呆。
手机上静静躺着乔北心的几条留言。
程望甚至等不及问一下乔北心睡了没有,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乔北心果然还没睡,声音听上去非常清醒。他听着程望这边呼哧带喘的声音,疑惑问道:“你在跑步吗?”
程望:“没有……下楼。”
说话间他已经跑到了宿舍楼下。
这里地处南方,没有家乡冬日的刺骨冷风,程望这一通跑,额头甚至出了汗。
他很难将这段时间以来的纠结说出口,闷闷地叫了一声“小乔”后,又不知该说什么。
程望慢慢调整好呼吸,平静下来后,只有心脏钝钝的痛。
他不想耽误太久时间,只迫切想让乔北心知道他的思念。
“……小乔,我好想你呀。”
身边路过的男生见鬼一样盯着程望。
程望说了又觉得不好意思,尴尬避过男生问询的视线,背过身去。正想跟乔北心解释一番时,听到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
乔北心压低声音说:“等我一下。”
几秒后,他的声音清晰起来:“出来跟你说,不知道室友睡没睡着,别吵醒他们。”
紧接着他又问:“怎么了?”
程望呼吸一窒,肩膀都垮了下来。眼睛很酸,鼻子也酸。
他说:“没什么……就是想你。”
“嗯,我也想你,”乔北心的声音隔着手机搔着他的心,“一直都想你。”
程望擦擦眼睛,问:“你上次说你们考试时间是怎么安排的呀?我找不到聊天记录了。”
乔北心又说了一遍。
程望:“你们学校怎么这么奇葩。开学比一般学校要早,放假又晚。”
乔北心居然开起了玩笑:“学费交得值。”
“……”程望没心情回应他的玩笑,又说,“小乔,要不然我考完试去找你吧!之后我们一起回去。”
乔北心声音都带上了笑意:“哎哎,小祖宗,你别想一出是一出,马上就到春运忙季了,全价机票太贵了,不合适。”
程望失望地“哦”了一声。
“再说,你过来我还怎么复习……”
先前跑上楼又跑下楼的那点热意早就散了,耳朵和脸颊在夜晚冻得冷冰冰的。
听到乔北心这样说,程望咬着嘴唇,贴着手机的那半边脸颊又在发烫。他支支吾吾着,也知道自己的提议太冲动,揉了揉脸,没再说话。
乔北心哄他:“好啦,听话。”
时间确实不早了。程望刚回来的时候还有三两同学在他之后上楼,这会儿校园里都冷清了。
乔北心在那边打了个哈欠,再开口声音带上了困意:“背得怎么样了?”
大一有门基础课需要大量的背诵,乔北心也在准备。他随口问了几句,程望答得还不错。
乔北心:“这不是背得挺好的么。”
“嗯。”程望轻声回答。
“只剩几周了,再坚持一下。我……”乔北心停顿一下,清了清嗓子,语速飞快地说,“我爱你。”
说罢不等程望反应,立刻补了一句:“太晚了,睡觉吧。挂了。”
程望举着手机,双眼睁得溜圆,盯着屏幕上的“通话已结束”。
他拍拍自己的脸,等到热度散去一些后,才转身上了楼。
两人谁都没挑明这场小小的风波,爱情本就使人盲目,迈过磕绊后的的甜蜜更加令人忘乎所以。
乔北心面上不显,程望却能读出他心里的开心。
至于程望,自然是又恢复了之前成日抱着手机的样子。
考试全部结束后,室友问他:“和好了?”
程望:“?”
这位室友叫吕祎,和程望一样,都是琴市人,在寝室跟他关系也最好。
吕祎撇嘴:“还装呢,之前不是吵架了?”
程望茫然道:“啊?什么呀?”
“哎……之前还以为你要回归单身了,哥几个还想带你出去见见世面呢,体会一下男大学生该有的生活。”
程望无语:“什么跟什么啊,才没有呢,你别胡说。”
贫了几句后,吕祎收起了调侃的表情,欲言又止:“哎,程望,说真的……”
一对上程望那张天真又茫然的脸,他又不知该怎么说,只能吐出一句:“谈恋爱开心吗?”
程望更疑惑了:“问这个干什么?”
吕祎拍拍他肩膀,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表情,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说:“开心就好——”
随后伸了个懒腰,出门了,只留下程望在原地一头雾水。
说来也是巧,乔北心回家的那天,梁以蓝刚好出差去外地。他们公司拓展了新业务,正打算在外地开一个分公司,让梁以蓝过去处理一些前期的账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