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自己算一卦不就好了。”风启捣了他一下,“卜卦你总擅长的。”
季甫无奈摊手,和他分道扬镳。等到风启走远了,他拿出自己的卦盘,认真地卜算一遍,显示出数个大凶之兆。
他轻笑两声,“这些人还真是想要我的命。”
可惜他们注定无法得偿所愿了,季甫一路卦盘不离手,随手卜卦,东西南北下一步往哪边走,他都要算了一遍。
玄派关门紧闭。季甫看着亮起的大阵,眼神微软,这阵法当初还是他和几个亲传弟子一起,研究了好几天,每一块灵石都是自己挑出来的。
他向前跨了一步,手指还未触碰到阵法的光,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季甫按住胸口,犹疑地看着熟悉的大阵,“不会吧。”
掏出卦盘,起卦算命。很好,大凶之兆,血溅当场。
他叹口气,捧着卦盘,老老实实地换个地方进去。阵法自然都有薄弱的地方,这些季甫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季甫穿过阵法,眼底有些沉,“真是的,连玄派的阵法都能动手脚,又是哪个小子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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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派大殿之上,玄派掌门突然一皱眉,手指掐算一番,有些震惊地站起身,快步走向后殿。那里是曾经季甫居住的地方,外人是不可进入的。
是谁进去了,那里的阵法那么复杂。
他走到殿门口,有些紧张的伸手按住门把。一路走来,所有的阵法都被毁坏的一干二净,这些阵法对对方来说就好像是纸做的。
尘封的殿门被缓缓推开,正中的地方坐着一个人,淡淡的光晕映照在他身上,似幻是真。
“呦,小墨余,好久不见。”
墨余呆立在原地,看着近千年未见的师父,震惊地睁大眼。半晌,他恢复了常态,露出抹笑容,“师尊,好久不见。”
季甫起身走到他面前,淡淡吩咐道:“将我之前炼制的卦盘都拿出来,卜算阵法准备好,我要卜卦。”
“准备这么多,师尊又要算天地吗?”墨余皱起眉,“这样太损耗你的身体了。”
季甫眼睛转向一旁,低声喃喃道:“损耗身体没事,只要被惊动那个难缠的家伙就好。”
“师尊说什么?”
“没什么。”季甫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
墨余愣了一下,季甫也反应过来,讪笑道:“抱歉,我都忘了。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我还把你当成以前呢。”
“师尊想摸就摸吧,在你身边,墨余一直都是一样的。”
“哎呦,怎么这么乖啊。”季甫又揉了两把,“去准备吧。”
待到墨余离开,他突然又叫住他,“记住了,一切都要你亲手准备。”
墨余眉头微皱,看了他一眼,垂首道:“是。”
卜算的阵法有许多差别,季甫让准备的是告问天地的阵法。常人一直认为他是问天道,但其实他问得是天道之上的大道规则。至于天道,他觉得实在不可信。
季甫换上衣服,站在阵法中心,墨余站在他侧后方,作为护阵人。
阵法设在玄派最高的祭坛上,所有的弟子都可以看见。
一个弟子看着上面的情形,有些怯懦道:“师兄啊,师祖一回来就设置这样大的卜算,又让掌门做辅,是不是故意警告我们啊?我们玄派要换掌门了吗?听说师祖很凶啊。”
被称为师兄的人眼神一闪,看向他,“你听谁说的?”
那弟子又瑟缩了一下,“门里大家都在传,听说还有师叔们已经开始算计要站队谁了。师兄,我好怕啊。”
“别怕,我们玄派从来都是问凶吉的,掌门和师祖一定为我们门派的未来算过卦了,他们可是很厉害的。”
如果墨余听到这话估计要汗颜许久,真的很不好意思,看到师尊太激动,还真的忘了让他算一算门派的未来,要是不小心作死了可就完了。
卜算时间并不久,因为问大道需要承受的威压太大了,季甫只能最简单的快速问完,不然他恐怕会吐血身亡。
阵法的光芒暗去,周围的灵石全部耗尽了灵力,变成了普通的碎石。
墨余上前一步,扶住季甫,让他坐到一旁备好的桃木椅上,端上天泉水,“师尊稍作休息。”
季甫喘了口气,手支在眉心,挥退了他的茶水,虚弱道:“拿纸笔来。”
墨余不敢耽搁,放下杯子,将笔墨奉上。
季甫写下几个字,折好压在手下,继续道:“传信给林知云,说我有话同他说,让他寻个不惹人注意的机会。”
墨余闻言,翻手放出一只纸鹤,写下讯息后,想了想又给纸鹤套了几个法咒防止被人拦截或偷窥。
季甫见着他的动作,安心地点点头。他双手按在椅子上,缓缓站起身,“我先回去休息了,无事不要来打扰我。”
走回房间,关上门。季甫突然抱住头,抵在门上。脑中一股尖锐的刺痛传来,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他脑中,深紫色的衣服,还有长及地面的黑发,周身缠绕的锁链。
“季甫,我来找你了。”
疼痛突然消失,季甫滑坐在地,喘了口气,“就知道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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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道门,风启摘了面具,以道修的身份,在林知云的道场里混吃混喝,顺便借了道源门中的书研究那些血气究竟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