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在流鼻血,看得沈冬蓝心疼,“你别跟着我,一旁休息去。我来就好……”
“你不是说了么。”缚小司笑了笑:“就算死在这里,也要保护爱的人。所以,我也是一样。如果我们都逃不出也没关系,至少我现在是很开心的……”
沈冬蓝点点头:“那,师兄助我。”
“门左上角有个机关,摁一摁就开了。”
两人:“……”
说话的是秦长苏,语气尖酸刻薄:“我还以为你们跟着师兄头脑比常人聪明。那么显眼的机关在半柱香的时间都没发现。”
两人:“……”
秦长苏没说话了。
缚小司摸索到机关前,果然有个砖头形状的石块。凸出在一片平整墙砖里。如他所说,的确显眼……
缚小司摁下机关。
沉重的石门缓缓而开。
沈冬蓝与他对视良久,两个人一致走向秦长苏。沈冬蓝想拉起他,却被他伸手甩了开,“少假心假意的。你们在心里就巴不得我死了……我不需要你们可怜,赶紧滚,再留下来我就不会放过你们了。”
缚小司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沈冬蓝拦住了他。他暗暗摇头,说:“师兄我们走吧……”
不等缚小司同意,他把他抱了起来,出了密室。缚小司在他怀里挣扎,气愤道:“秦师放了我们!你居然不救他!”
沈冬蓝沉沉道:“师兄你还不清楚么?”
缚小司:“什么?”
沈冬蓝:“秦师叔那么一个极端的人,为了脸面和尊严能够不惜一切代价去复仇。我们是救不下他的,他也根本不会给我们救,能放我们走指不定还看在山柰师姐的面子上。”
话说到这里,背后一阵巨响。
石门又关上了。
两个人对视着沉默。
许久,沈冬蓝道:“走吧。”
缚小司点头:“嗯。”
*
蜀山的飞鸽落在张延卿手指上。
【师尊,秦长苏以死。蜀山消失的其他师兄弟都是他杀的,现在掌门正在处理后事,催促你快回来——小司。】
张延卿呆愣愣好一阵,把鸽子放走,轻轻对它说:“告诉师父……我回不去了,让他别等,若觉得生气,就把我在蜀山除名。”
鸽子“咕咕”两声,飞远了。
张延卿愣愣看着它飞远。
一眨眼,手臂开始腐烂,接着头发也开始脱落了,落了一地,一层一层格外刺眼。
想必过不了多久,他会在这里化作一副白骨,悄然消失了。
龙龙再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没有了自家师尊的踪影,只有一张字条,写得简单易懂:【龙儿,龙珠我还给你了。我以是将死之人,没必要拉着你陪我一起死。走吧,离开这里,这里是我们两个人谁都不愿意记起的回忆。今后不在,可要乖乖听话,不要什么都吃。你知道的,为师不能照顾你了。】
张延卿蹲坐在老旧的巷子里,这里曾是圆融找到他的地方。他依稀记得,圆融站在他跟前,笑着问他:“为何一个人在这?”
他木讷的摇头:“我不知道。”
“可愿跟我回去?”
“去哪?”
“去一个,没有人伤害你的地方。”
天空下起暴雨。不用猜了,他的小混账要疯了,疯了一样找他。就跟小时候一样,主要他一不在它身边守着,就会哭成这样。
“听说了吗?今儿早,张书生一家人全都吊死在王员外家门口。”
“知道。我今早还看见了呢,上下四五口人,只留下一个小的活着。”
“为什么呢?”
“哎——张书生赶考,留一妻和上下老两口守在家里。其妻生得美艳,奈何被王员外看上了。趁着书生赶考,偷偷带人去把其妻……哎!”
“张书生知道吗?”
“那自然。他回来之前,妻子被街坊邻居数落得悬梁自尽。到处传言其是个荡/妇。书生听闻消息回来之后,已经来不及了,一时心痛不已带着老两口上吊自杀死在王员外家门前。”
“那小孩呢?”
“小孩还能怎么?父母双亡,只能在街上捡垃圾吃。幸好这王员外怕鬼,不敢动那小的,不然啊……那小的怕也是活不下去了。”
正说着,街头一妇人叫宣了起来,拿着竹竿赶打着一瘦小的孩童:“狗东西!又来偷吃了!”
小孩被打得到处逃窜。
一身伤钻进了山林中。
妇人追不上他,骂骂咧咧的走了:“这狗崽子,在让我看到他我非得打死他不可。”
躲在杂草里的少年微微送了一口气,揣着怀中两个热腾腾的包子往树林深处走了。
他住的地方是在一个山洞里。
在这里他有一个亲昵好朋友,是他三月前在遇龙河畔捡到的。
好朋友懒洋洋的趴在树叶堆里打着盹儿,见他来了,尾巴一扫将他圈入了自己温热的身体里。
它伸出长舌舔他的脸,张延卿被舔得痒痒,咯咯笑了起来:“龙龙你别舔我,好痒……哈哈哈……”
小幼龙摇了摇尾巴。
张延卿递给他一个包子,说:“抱歉,今天只有这个。养猫的阿婆去世了,我们没有饭可以吃了。”
小幼龙看了包子一眼,开心地叼走了,一眨眼的功夫吞进了肚里。似乎还没吃饱,它可怜巴巴的盯上了他手里另一个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