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雕玉琢的小少年坐在它背上嘻嘻哈哈,拎着一根杆子,钓苹果。
马儿咬了半路,都没有吃到前面晃晃悠悠的苹果,忽然生气了,蹄子一跺,“哼哧”一声不走了。
“嗯?”龙龙提了提手里的杆子,一脸疑惑,歪头问它:“小马儿,你怎么不走了?”
一旁缚小司和沈冬蓝走在一起,两人双双顿步,看了过来。
缚小司好笑道:“这马在蜀山长大通灵性,脾气犟得很。你逗它,它不高兴了,就不走了。”
龙龙一脸无辜:“那怎么办?”
话音刚落,自己的后领子就被拎了起来。张延卿似刚睡醒,双眼惺忪,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那你就代替这只驴子,把剩下的路给我拉完。”
龙龙委屈巴巴:“师尊……”
张延卿淡淡的看着它,伸手抹去了它嘴角一点残渣,道:“板上的药材,你吃了多少?”
摇晃尾巴忽然一僵,它心虚的晃起了眼睛,抓耳挠腮,嘀咕道:“没有……大概,就吃了一点点……”
“一点点?”张延卿把它扔下了马车,冷冷道:“那就把你吃了这一点点给我吐出来。吐不出来,你就代替这马跑完这段路。”
“……”它的小脸气鼓鼓的,蹬着张延卿反驳不出话,也没理由反驳,毕竟它嘴里说的一点点可是半车的份量。
“行嘛……我来就我来……凶什么呀……”它拍拍屁股爬了起来,解下了马的缰绳抗在了自己肩膀上。
缚小司见它一脸犟样,无奈道:“龙龙,师尊开玩笑的。”
“哼!”它气呼呼的抹了一把鼻尖,哼哼道:“反正我做什么他都看不顺眼……非得欺负我他才开心。”
张延卿没说话,只是放下了马车帘子。
龙龙拖着马车走了。
惊呆了一众师兄弟们。
三四匹马才拉得动的货车,它一人拉起来竟毫不费力,其脚步生风,走得比马儿还快,天上几个御剑的都跟不上了。
沈冬蓝惊道:“我去……龙龙力气好大啊!”
缚小司笑了:“那可不……它之前还毫不费力的一拳打烂了千斤重的拦路石。这点重量对它完全没什么。”
“哇……”
天上飞来一只信鸽,从马车窗户口飞了进去,落在了张延卿肩膀上。
张延卿未动,甚至懒得瞧它一眼。
信鸽呆了一阵,见张延卿没有反应,便乖巧的用嘴把信筒子啄了下来,扔在了地上,扑拉着翅膀飞走了。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它这般取信件于他。
张延卿目光落在了看了那信筒子身上,片刻,终于还是把它捡了起来,打了开。
【近日做梦,又梦见师兄了。梦到师兄与我翻云覆雨,流连春宵……睁开眼,我倒不愿醒来了……】
“混账。”他气得用一张火符把那信连带着筒子一起烧了,脸色也阴郁得可怕。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收到秦长苏的信了,每一次,这混账都是这般毫无顾忌的侮辱他。
离开蜀山后,言行举止,越来越过分了。
许久,张延卿定了定神,从窗户往外望去,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荒芜,土地干裂,树木因为没有水源几乎都渴死了。
这便是旱灾之地,岳东。
“我渴了!”马车外传来一个小奶音。
张延卿未理,只是低下了头,把腰间的水壶取了下来。
一只浑身热汗的小团子爬了起来,喘着大口粗气爬到了他跟前,似还在怄气,鼓着一张小脸,朝他伸手:“我要喝水!”
它浑身的汗味浓郁,张延卿皱皱眉,有些不适,把它的脑袋推了开,低声道:“别靠近我。”
“……”龙龙微征,回味了一下这句话后,靠在了一旁,一双眼睛失落的闪了闪:“你就这么讨厌我?”
张延卿把水壶扔到了它怀里,没有说话。
“不喝了。”水壶被扔了回去。
“……”张延卿顿了顿,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水壶。
马车里一下变得很沉默。
冷战不了片刻,某只龙敌不过张延卿万年冰山的性子,终于是忍不住了,语气甜腻缠了上去,讨好他:“卿卿……你理理我……”
“……”没说话。
“卿卿……”
“……”不动如山。
一支手滑进了他的衣内,张延卿身躯一僵,终于有了反应,却是冰冷冷看着它:“你在逾矩试试。”
“嘿嘿……”它晃了晃脑袋,把不安分爪子缩了回来,笑嘻嘻道:“卿卿你终于肯理我了……”
“我要喝水……”它道。
张延卿闭目:“自己拿。”
“奥……”
没过一会,身上忽然压上来了一个重量。张延卿心烦意闷,睁开了眼,看向那笑吟吟的奶团子。
龙龙跨坐在他腰上,取下了他腰间的水壶咕咚咕咚的喝着,姿势不雅,坐在他下身上,真是毫无顾忌。
不知是不是最近他太过放纵它了,导致它最近很爱欺压于他,就连睡觉都得压着他。
“下去。”他道。
奶龙摇了摇尾巴,扑倒在了他怀里,哼哼唧唧的撒娇:“那不行……我的龙珠在卿卿身上,我得靠它近一些。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