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大其词!”一铜臭员外吐出半截鸡腿骨,“老先生,你怎地卸甲归田三载,还改不掉那些溜须拍马的臭毛病,动不动就吹嘘先帝治国有方,凤仙人杰地灵,受天神庇护,福泽绵长……真当如此,今年为何还大雨淹稼,颗粒无收,百姓都快饿死啰!”
说书人瞥一眼叫嚣之人,见他绫罗绸缎,肥头大耳,桌上残羹乱掷,糟蹋至极,他微微摇头,“河外灾民尚且有感恩之心,城内富贵却不惜祖辈福荫,罢、罢、罢!”
“老先生,这岂能罢!“一少年路见不平,拍案而起,“虽逢天灾,凤仙粮储丰厚,君上遵先帝遗诏,开仓放粮救万民于水生火热之中,”少年朝员外啐一声,“而你生在福中不知福,还以为太平盛世亏了你那点蝇头小利!若不是先帝修护城河,将五洲流寇、蛮野荒民抵挡在外,你早就是外敌刀下一抹亡魂了!”
说书人劝少年消气,“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何必同他计较,自有虎仙报应。”
……沈临鱼正听在兴头上,恨不得起哄打起来,突然被点名,手上瓜子“咔哧咔哧”落了一地。
满座指指点点,员外挂不住脸,恼羞成怒,“呸!什么虎仙,连三岁孩童都知道那是个无恶不作的妖怪!还报应老子,有本事现在就收了我!”
沈临鱼一听,忙按住徐晏手。
但还是来迟了些,只堪堪弄偏了点方向,一道惊雷劈在了员外两腿之间,距离子孙根仅差一指,员外吓得两眼一翻,昏了过去,此后余惊,再不能行。
青天白日,天雷忽现,众人震惊不已,四下流传,一时之间又人人争拜起虎仙来。
话回当下,沈临鱼倒吸一口凉气,找死找到阎王面前,当真是神仙也难救。
“不过一介闲言,你同他计较什么,白添了孽障!”沈临鱼传音入耳。
沈临鱼尾音一贯有点拖,不生气的时候总像在撒娇,徐晏看了下两人相交的手,身上的戾气拂去些,没再找那人麻烦。
因为他有更要紧的事做。
沈临鱼本想在再劝他两句,却见他突然反手按住他五指,他不解望去,徐晏暗示性的在他指缝软肉上摩挲起来。
沈临鱼气血一涌,耳朵红的吓人,“你……干嘛……”徐晏不出声,而识海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了沈临鱼意识。
沈临鱼吓得后退,梨花椅子撞出刺耳的一声响,“徐晏!”
“嗯?”
“大庭广众……”沈临鱼支吾。
“不能摸仙君吗?”
“……倒也不是……”
鬼族随性,想碰就碰了,想做就做了,又没脱衣服,有什么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啊!
沈临鱼见他离自己越发近了,手上的动作越发下流,但他目光倒是一片坦荡,弄得沈临鱼反而羞愧,有些无措。
沈临鱼忙破坏气氛,“那个……先帝是不是指徐云帆啊!”
气温瞬间下降。
?沈瑄禾
徐晏【面露凶光】:再说一个字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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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徐晏,你胆子好小
沈临鱼松了口气,思及说书人滔滔不绝的那些吹捧,再接再厉,“云帆,倒是挺厉害的,凤仙地势险峻,两岸夹峙,上通渡口,下居要塞,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而他竟能于乱世之中保全凤仙百年不变,免流离,避硝烟,确实是不可多得奇才。”
旖旎之气荡然无存。
徐晏暗恨地掐了把他腰肉,沈临鱼无辜眨眼。
“老先生,茶楼今日室冰是不是放多了,怎这般冻人。”
沈临鱼一听,便憋不住笑得花枝乱颤,耳朵上的橘色小环一跳一跳的。
徐晏见之,阴戾之气便散了些,沈临鱼剥了颗瓜子送他唇边,打趣道:“鬼王肚量怎如此小?”
徐晏顺势往他手上咬了下,“不许唤别人名姓。”
沈临鱼没觉得疼,反而心里麻酥酥的,他真是爱极了徐晏这幅模样,当初怎么就信了他满口鬼话,真以为他轻贱自己。
沈临鱼眉眼弯弯,笑着应好,又问他,“说来奇怪,如今灾民遍野,云……凤仙城隍区区凡人,生前竟能凭借小小护城河抵御外敌?”
“河中有聚灵阵,能藏风聚气,吸收天地之灵,维持暂时生机,也能随着灵气波动,随时变换入口,让欲越河闯城者,觅之无门。”
“咦——这不是无极天上灵台的阵法,他一介凡夫,怎么会懂?”沈临鱼困惑。
徐晏顿了下,自知失言。
沈临鱼神色陡然变得很复杂,他生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遮掩地抿了口清茶,缓缓道:“聚灵,是仙界秘法;阵法变换,是鬼门关的入口。能对仙鬼两界法门了如指掌……”
“鬼王大人……这阵法不会是你给的……唔……唔!唔……”
话音未落,便被鬼王气急败坏地咬住舌头,按着折腾了半天。
沈临鱼惊慌失措的直起腰来推开他肩膀,弯着腰,猛擦着嘴喘息,一双眼像受惊小鹿,红着脸的打量着四周,还好周遭沉迷说书,无心留意角落雅座二人。
他情*涌起,眼神飘忽,还是维持着一线清明,他颇为无奈,略微红肿的唇上下开合,他说:“……徐晏,你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