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玉。”
他道,“两水冼,玉石的玉。”
名字倒挺简约风雅。
老板娘心想。
此后又填写了有无门派、修为等信息,等到都结束后,老板娘从腰上扯下一块空白牌子,指尖从上面拂过,木牌便多了两个字。
“你没接过任务,就只能先拿木头牌子。”
看在这张脸地份上,老板娘耐心地解释,“现在你只能接些最基础的任务,等到以后升到铜牌金牌玉牌,可供挑选的范围就多了。”
她点了点身后墙上挂着的牌子,上面用不同颜色分门别类,列出了许多。其中有去村庄里祛除水怪这样简单的任务,只能拿到两百灵石;也有大妖大魔的悬赏,一个人头就有十几万的赏金。
“这牌子也有种类?”
冼玉拿过牌子,又问,“如何往上升呢?”
“得看你接的任务量,你拿的多,自然牌子升得快。咱们这儿凭牌子认人,最顶尖的便是翡翠玉牌了,你要是有幸到见着了可千万记得避让……那群人可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
老板娘顿了顿,趁着说话的空档又多看了冼玉几眼。这飞花楼里鱼龙混杂,她见过的人多了去了,可是从没见过这么对她胃口的。
可惜,却是个筑基期的小废物。
她向来慕强,从前的道侣最差也是金丹期……看来和这小郎君是没什么戏了。
老板娘叹了口气,又给了个建议:“我劝你一开始先别接那些高价格的任务,价钱虽高,可有命在?”
这些话,冼玉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但他还是道了谢。
今天太晚,赵生裹着那么厚的毯子还是冷得发抖,冼玉也不打算现在就匆忙定下来,他来飞花楼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找苗子,明天再仔细看看也是好的。
“老板娘,那劳烦你……”
他正想开口要个房间,身后大门忽然被推开,卷进一道冷风。
这风不只是寒,还裹挟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冼玉心中一凛,还未回头,身侧忽然伸来一只指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那手轻轻一扬,将一块翡翠玉牌随意地丢在了柜面。
“两万灵石,现在就兑。”
那声音深沉寒冷,听得人心口一震。
冼玉不由得转过身去,目光微抬——那人站在他右手处,身高颀长,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头戴斗笠,脸上还蒙着一层厚厚的黑布纱,难辨五官。
唯独露出一双锐利的雪寒眉眼。
第6章 我们互相看不上罢了。……
那明明是年轻人的眼,可是却带着一股莫名浓重的杀气。
冼玉不由得怔在原地。
老板娘瞥见是他,拿过那翡翠牌子左右看看,玉牌中心很快亮起一滴金红色的血。她食指轻轻拂过牌面,一枚上品的妖兽晶核就从里面飞了出来。
“这可是快到五阶的妖兽。”她眼角微微扬起,扫量着那黑衣男人,“你只花了两天,这么拼呀?”
冼玉心想,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可惜那男人并没有和她寒暄的心思,冷声重复了一遍:“现在就兑。”
“……”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
老板娘撇了撇嘴,从口袋里摸出一枚芥子戒,同玉牌一起扔到柜面上,懒懒散散地说:“两万灵石,自己点清楚了,离柜概不负责。”
那男人拿过芥子戒,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了。
冼玉下意识望向他的背影。
那体态身形都像个青年,年纪不大,应该二十左右。他背宽腰窄,被劲装便衣裹住的身体隐隐透露出流畅紧致的肌肉曲线。他手掌干净宽大,指腹上还带着一层厚厚的茧。
他快步迈上楼梯,身影交错时,冼玉看到他腰上别着一把刀,一把很锋利的弯刀。
“小郎君、小郎君?”
老板娘喊了好几声,冼玉才回过神来。
“被吓到了?”她看着冼玉微怔的模样,不禁笑道,“那人煞气很重吧?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吓一跳呢。”
冼玉敷衍地笑了笑。
他怎么可能被吓到。
他只是觉得……
冼玉又往那男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刚才那个人是谁?也是散修么?”
“是啊,那可是咱们飞花楼的‘头牌’。”老板娘眨了眨眼,“他脾气不好,我都开罪不起……你记得躲着他点。”
“有这么可怕吗?我还以为他性格冷淡不爱说话呢。”赵生好奇地问,“最高级别地也就是那翡翠玉牌了吧?他年纪轻轻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竟有这么高的修为吗?”
老板娘的笑容立刻淡了:“老弟,这你可就看岔了。”
赵生:“……”
对着师祖就是小郎君,对着他就是老弟了。
他长得有这么显老吗?!
“你初来乍到不清楚,刚才那人能拿到翡翠玉牌可不是靠着什么修为,他也不过是金丹期罢了。”
察觉赵生的诧异,老板娘解释道,“他这人就是个不要命的主儿,为了赚灵石什么活都敢接,全靠一身蛮力去拼,说来也奇怪,他的刀法也是我见过的人里数一数二的了,可惜这修为就是涨不上去……”
话还没说完,冼玉忽地一笑。
“他的刀罪孽深重,杀人之刀,自然成不了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