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闲:“……”
姚天启又指向光头的脸:“你看看他的年纪,没比你爸小几岁,你给他哭哭孝很吃亏吗?”
梁闲:“……”理是这个理,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姚天启还要歪曲事实,被陈默给拦住了:“天启, 别胡闹。”
姚天启撇撇嘴,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暂时放过梁闲这只呆瓜。
萧元凌看看姚天启那副悠闲样儿,再瞅瞅死的这位,心里大概明白了点。他就说不对劲吧, 以皇叔的谨慎和精明怎么可能轻易被人算计了,即便在枪子面前姚天启要吃亏得多,但这俩人精凑到一块也只有他们坑别人的份, 别人想坑他们……白单子下头那位也许是最好的诠释。
他看向姚天启,姚天启却根本不接他的眼神,自顾自走到手术台旁又陷入悲伤的情绪。难受了会, 姚天启总觉得别扭,他从上到下把死这位打量个遍, 最终定格在那晃眼的大光头上。
“死者为大,师父,头套是他生命最后一刻的执念,还是还给他吧。”姚天启边说边拿过陈默手里的假发套到死者脑袋上,可光头没有固定的地方,人又是躺倒的姿势,假发刚戴上就掉了。
姚天启不慌不忙捡起假发,从裤兜里掏出一瓶修鞋的胶水往假发里头挤了半瓶,然后把发套按在光头上,使劲按压到再也拽不下来才撒手。
众人:“……”
梁闲:“你这么虐待一具尸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姚天启一脸无辜:“我怎么就虐待他了?我明明是圆他一个生发梦。你不要以为自己现在头发多就站着说话不腰疼,信不信再过几年你就变成地中海了。”
梁闲:“……”多大仇才能让你说出这么恶毒的诅咒。
萧元凌生怕这场斗嘴再进展下去会耽误正事,急忙将梁闲拉到自己身边,然后问最近嘴皮子和脑回路都在飞速扩容的姚天启:“接下来要我们做什么?”
姚天启又蹲回到手术台旁,一脸心碎欲死的模样:“还能做什么?人都死了,当然先把后事操办了。”
梁闲瞧瞧白单一角露出来的伤口,有点头疼:“死成这样,想操办都够呛吧?”
死于别的伤他们还能偷着处理一下,可这人死于枪伤,医院应该早就跟当地警方联系过了。
姚天启扯起白单把死者的脸也盖起来,悲痛地说:“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个英雄,死因又毫无悬念,我就要求个全尸下葬怎么了。”
英雄?梁闲挠挠脸,光头怎么看拿的都是叔儿的剧本,老姚和叔儿这是要卖什么药?
梁闲还在纠结,没想到萧元凌却一秒入戏了,他跨步走出急救室,向走廊两边隐藏的护卫们招招手。
正焦急等待消息的护卫们迅速现身,在听完萧元凌的吩咐后又一个个苦大仇深地走了。
萧元凌剑眉紧锁,一脸寒霜回到急救室,去安慰快要哭断气的梁闲。
~
姚天启租下的民宿是个一楼,外面自带小院,跟个乡村别墅差不多。环境不错,周围邻居也不多,十分安静,尤其入夜之后,稍微有点动静都能听得非常清楚。
两道身影借着黑暗的掩护一前一后跃进小院,贴着一人多高的院墙听了半晌才从黑暗中探出头,透过室内窗帘的缝隙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少顷,前面那人一摆手,后面的人立刻从黑暗中窜出去,动作麻利迅速地将落锁的房门撬开。两人一个在外头望风,一个进入室内开始搜索。
进屋那位很快退出来,对外面的人说:“没有啊。”
外面的人皱眉:“我在外头盯了两天,他们始终没把人转移走,定是还在里头。”
进屋那位咬咬牙:“那我再去找找,你招子放亮点,他们也许“山,与。氵,夕”很快就回来了。”
外面的人点点头,他重新藏入黑暗,心惊胆战地打量四周。
不一会就有风声划过衣角发出的细微响动,外面的人一惊,急忙从怀里掏出一物朝小院另一侧的黑暗中远远抛出。
“汪汪汪。”响亮的犬吠眨眼便连成一片,耳力再好的人也很难辨得清附近动静。
一道极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哪来的狗?”
另一个声音低低地说:“不晓得。今晚情况不太对,咱们再巡视一圈,可别出了差错。”
两人边说边往犬吠发出的方向摸索,隐藏在院子里的人松了口气,正在屋子里找来找去的人也松了口气。
把民宿里里外外找了两遍也没找见人,里面那位有点上火,他瞅瞅头顶,又瞧瞧脚下,研究着这栋现代化的房子里是否会有密室。
经过不懈的努力与眼睛,他终于在客厅卫生间门口找到一个地道入口,不晓得是开发商奇思妙想还是原房主脑洞大开,竟然在房子下面挖了个小小的地下室。下面比室内更黑,还有丝丝阴森腐朽之气时不时往上翻涌,伴随着令人作呕的……骚臭味。
来人急忙捂住口鼻,凝神张望半天也瞧不清下面的情况,又怕有陷阱而不敢开灯,只好狠下心来摸索着往下走。
入口连接着四十五度倾斜向下的阶梯,每一阶的高度相同,来人往下走了三四步就找准了节奏,加快速度往下走。摸黑下楼都会在踏上平地时闪一下,来人本已做好准备,可他万万没想到在他某一步迈出去的时候,脚底板却没能接触到地面,整个人瞬间失重,从台阶上摔了下去,仗着功夫不错才没有脸先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