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在疆场上奋力厮杀过的人都很讨厌朝堂上这帮动动嘴皮子就自以为能扭转乾坤的老不修。
云王作为皇帝最信任的人自然得帮忙兜着,绝大多数黑暗被他挡在了外头, 不到透给萧元凌的时间就绝不会让萧元凌瞧着一点。
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云王这个宁愿做猫也不想回去劳心劳力的王爷不得不和盘托出,让萧元凌好歹有个心理准备。回不去也就拉倒了,若是回得去, 他们便片刻都耽误不得,而现代对他们唯一的牵绊就是梁闲。
“老姚呀,”云王用小爪子拍拍姚天启的脑门, “如果我要走了,你会跟我回去吗?”
姚天启翻着眼皮瞅脑门上的猫:“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布偶垂下脑袋,和姚天启来了个脸贴脸近距离对视:“你昨晚还说咱俩凑合过呢, 睡一觉就不算数了?”
姚天启实在受不了这个姿势,揪住布偶的后脖颈把他扯下来往大腿上一按, 边强撸边说:“如果你邀请我去你的王府做客,我很乐意,其他就免谈吧,谈多了伤感情。”
云王眨巴着湿漉漉的圆眼睛瞪着他:“我可是你的大宝贝,你竟然忍心让我一个人走。”
姚天启的脸立刻阴沉了:“你自己走就行了,把我的宝贝给我留下。”
云王贱兮兮地呲出犬牙:“我也许一辈子都不能跟你的宝贝解绑呢?”
“你要是不把我宝贝留下,你也别想走。”这个话题让本就没睡好的姚天启更烦躁,他黑着脸拎起布偶进屋,瞅见慢悠悠给橘猫梳毛的梁闲,没好气地说:“昨晚不是挺着急找师父的吗,怎么着,睡了一宿改主意了?”
“啊?”梁闲从纠结中回神,他仰头瞅瞅姚天启,再看看被姚天启拎在手里的布偶,不用想也知道谁又触了这位爷的眉头,“你不吃早饭了?”
“不吃,”姚天启把布偶往梁闲身上一扔,气呼呼地走了,“气都气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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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的梁闲变得比办案时还要忙碌,除了应付日常工作,他还要查近几年发生在木市的大小案件,而联系木市同事的活就交给了姚天启,俩人分工明确,各有各忙。
萧元凌和云王也没闲着,在梁闲的别墅里一人抱着一台电脑,上网搜索木市相关案件的新闻报道和当地论坛的小道消息,各类灵异传闻也可以归纳起来,毕竟穿越这事本身就挺玄乎,穿越过来的人还都会轻功,谁敢保证个个都像他们这么消停呢。
这天下午,梁闲开完例会又扎回办公室,想利用下班前最后这点时间再多查点资料。可他刚把电脑打开,一条内部群消息就弹了出来:郊区某座荒山半山腰处发现一具男尸。
梁闲一惊,急忙点开内部群查看。
这案子由其他支队接手,有人在群里发布现场照片,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头下脚上躺在半山腰上,满身的血迹已经干涸成黑褐色,乍一看像在死者身上泼了沥青。
梁闲看了会就把内部群叉掉了,他们局所有人都在这个群里,平时大伙手头有什么案子,只要不涉及保密内容都会在群里发布,大伙信息互通,群策群力,这样才能最大程度提升破案效率。
可这起案子刚出现场,法医还没碰到尸体的边呢,现场勘验也没出结果,他总不能凭着一张图盲猜凶手是谁吧。
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如海的资料库里,梁闲翻开笔记本开始记录,所有破获并将凶手绳之以法的案件基本都可以排除,而那些至今未破、凶手下落不明的案子全部都被他记录下来,到时候再让姚天启通过人脉去打听下案件细节,说不定就能锁定目标。
他正忙活着,手机忽然响了,梁闲没看就接起来,那头是姚天启的声音:“梁闲,西区这边有个现场,你跟车去看一下。我这头有点事,晚点就到。”
梁闲急忙收拾东西往外跑,西区离他这不远,十五分钟后,他来到现场,见到了一具尸体。
那是一具全身被鲜血染红的尸体,干干瘦瘦趴在地上,从后背甚至看不出对方是男是女。现场已被封锁,外头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梁闲瞅瞅他们,眉头锁得很紧,他真搞不懂为什么总有些人喜欢看命案现场,如此血腥的场面连他这种身经百战的人都犯恶心,围观者是怎么做到兴致勃勃的?
“死者失血过多导致死亡,身上有很多伤口,”法医沉默片刻,有点不可置信地说,“他这些伤口好像是被动物抓挠啃噬出来的。”
梁闲闻言也蹲到尸体跟前,在法医的指引下,他清楚地看到遍布尸体全身的细碎伤口,瞳孔顿时缩紧了。别人也许一眼看不出什么特别,他这个半猫奴倒是瞧出来了,死者身上的伤口和猫爪子挠出来的效果差不多,只是猫几乎不会给人造成这么深的伤口。所以这名死者身上的伤痕要么是被某种特制的武器弄出来的,要么就是被一只超大号的猫给挠成这样的。梁闲脑补了下,体型至少得达到他家橘猫的水平。
不过萧元凌想杀人犯得着用这么费劲的手段吗,人家挥挥爪子就能把人脑袋拍碎,实在没必要费力气把人挠成这样。
自动排除萧元凌的作案嫌疑,梁闲又开始琢磨其他猫。按萧元凌的说法,目前林市市区能见到的流浪猫都是他的手下,会不会是这名死者触怒了某只流浪猫才遭到杀害?
梁闲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出一身冷汗,急忙避到角落给萧元凌打电话。